成亲
的决然祭出一道道法力。
烟归看到阿夕的身子迟缓了许多,好几次险些没有躲过槐序的攻击。
难道是因为强行穿越时空才导致他这般虚弱的?
槐序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可一世的轻狂,“你,不是我的对手。没资格带走她!”
他周身魔气乍起,地动山摇般向阿夕涌去,明台之下群魔吸了这满溢出来的至纯魔气,愈发兴奋,大喊魔尊威武。
魔气从四处涌来将阿夕包围,他退无可退,唇边溢出一丝鲜血,犹如在雪地里盛开了一朵幽幽红梅。
烟归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初见那日阿夕的沉着容颜,他吃自己吃剩的馒头时的面色不改,他抱着她时的温暖包容,他在烈阳底下的坚定维护,他坐在她身边安静进食的姿态,他总是温顺谦和的在她身边,他说要永远陪着她……这些记忆轰然涌入脑海,将烟归击溃,让她不能承受失去阿夕。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脚步踉跄,神色仓皇地往前奔跑,直到扶着雕满如意纹的金色栏杆,被槐序的禁制狠狠灼伤才嘶吼出声,“槐序,槐序!住手!你不能伤害他!我求求你放过他!你不可以……”
“阿夕!阿夕!阿夕你快走,求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啊!”
烟归的话就像是在火上加了一把柴,或者是吹了好大一阵风。
槐序本来想让阿夕死得体面一点。
然而,她在意他。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可以狠心将我舍弃,打入魔渊五百年,自己却不在乎地丢弃了一切前尘往事,一身轻松地活着……
六百年的光阴,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能令沧海枯,冰川融,红颜旧,也能令无情无欲的明华殿下为了一人动怒,动情,动容……
槐序想着,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魔气骤然又加深了一层,他打量了一遍仍做着困兽之斗的阿夕,可惜地叹了口气,“去死吧。”
魔气带着灼烧万物的决然将阿夕包裹。
他没有挣扎,在黑雾的笼罩下失了浑身气力,直直从空中坠下。
烟归惊叫一声,往下看去,只见群魔状若疯癫,早已扑了上去。
槐序收拾完不速之客,迈着悠闲的步子气定神闲地走到烟归身后,一只手覆上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扣在栏杆上,让她好好看看阿夕是怎么死的。
烟归自然是看不清的,看不清那隐在层层魔气中的鲜血淋漓,骨肉破碎。愈是这般,愈是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她好像看见了,阿夕无力地躺在地上,鲜血横流,有无数邪魔上前舔舐,尝到了这灵血之后,便魔性大发,扑向阿夕将他分食。
阿夕温和的笑,会伸向她的手,坚守的臂膀,温暖的怀抱,没了,通通都没了。
阿夕死了。
而那些魔,和野兽没什么区别,茹毛饮血,杀人如麻。魔,就是野兽,是控制不住欲望的带有强大力量的野兽,禽兽。他们杀死了阿夕。
烟归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啊啊啊啊啊啊!阿夕,阿夕……啊啊啊啊啊啊……”
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都被槐序大掌狠狠按回去,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夕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想看,不想看着那些邪魔是如何吸食阿夕灵血后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兴奋。
她只知道,阿夕死了,死了,阿夕再也不回来了。那个说会永远陪着她的阿夕死了!
烟归泣不成声,到最后只能无声地落泪,胸膛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一起一伏,浑身颤栗不止,终于在一阵强烈的抽搐中她呕出一口鲜血,如盛开在夜空里的一朵胭脂色烟花,轰然炸开,美丽凄厉。
阿夕好像比烟归想象的更重要。可是他死了,他为了救她死了。
“小神官,你伤心了?”
“你哭了,你居然会哭?”
槐序看着烟归嘴角溢出来的鲜血,他不解地蹙起眉,偏头观察烟归。
人类是怎么表达安慰的?他想了想,学着安抚的姿态轻轻拍着烟归的背,她的身子很薄,承受不住太大力量,似乎一震就会碎掉,岁月夺走了她太多东西,把她变成了最脆弱的凡人,在世间狼狈匍匐爬行。
槐序将她揽入怀中,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拍着她瘦弱的背脊,“小神官,你太弱了。和我在一起修魔道,我会让你变得像从前那般……”
“你要我变得像你一样,做个禽兽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绝无可能!”
烟归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她霍地起身挣开槐序的怀抱,眼中噙满怒火,将袖中藏着的那枝玉簪猛地插入槐序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