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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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纨纨惊呼道:“这是怎么了?小小,怎么行如此大礼?”
保镖们忙将柳大小姐扶起来,柳小小站起来理了理衣裙,恨了她一眼。
祝念清想上前探问,却被兰郁庭给拉走了。
叶纨纨端起酒盏在柳小小面前晃,嘲讽道:“平日胡闹也就算了,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柳大小姐这一跤摔得可舒服?”
柳小小黑着脸,“别用你那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话本子里都是这样演的,正人君子自然受得起试探,你是为清姐姐窥探真心,我也是为清姐姐辨别好坏!”
叶纨纨对柳小小这种自以为是的幼稚行为嗤之以鼻,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小小也转身抚了抚鬓角,自言自语道:“算了,本小姐不和她一般见识。”昂着头,转身投入热闹宴席中。
叶纨纨独坐在一旁吃着瓜果,心里却在琢磨,若他不是兰郁庭又会是谁呢?为何会顶替兰郁庭参加比武招亲?那把鱼尾剑的确不像是他的命剑,像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命剑都驾驭不了,这天下估计只有她叶纨纨一人驾驭不了自己的命剑,这么看她还真是笨到家了。
想到这,叶纨纨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学不会御剑而伤神,而是因为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而失落。
天色渐晚,叶纨纨已是喝得半醺半醒,侍婢将她扶回房中歇息,她却趁着酒劲儿爬上屋顶,几经辗转找了个安静的好地儿躺着吹风。
春日的晚风吹得人舒服,躺了好一会儿,酒也醒了大半,周遭静得能听见夜虫的鸣叫。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叶纨纨睁开眼,将耳朵贴在身下的砖瓦上。
兰郁庭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温和,威严厉声道:“你被发现了?”
对方沉默良久,好像没有否认,兰郁庭继续说道:“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出了岔子,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但凭少主发落。”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叶纨纨不由地一惊,是他!
兰郁庭冷笑一声,“怎么,以为我不敢打你?楚怜,你只是兰渊山的一把刀,兰渊山可不止你一把刀。”
良久再无人讲话,“啪!”一记鞭子震得房上的瓦都微微颤动,顿时衣肉翻烂,背上赫然出现一根鞭痕,受刑的人愣是没吭一声,接着又是一鞭下去。
叶纨纨听得心里一抽,翻身从房顶落下来,屋内的人听见响动还来不及躲藏,叶纨纨就推开了房门。
她站在门前,浑身酒气,满嘴胡话,“咦?你是……兰公子!兰公子怎得在我房中?出去!出去!当心我在念清姐姐面前告你一状!”
四周寂静无声,兰郁庭看穿了她的把戏,冷哼一声,“叶三小姐何须在我面前装,不是都看见了吗?”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叶纨纨只好擦掉嘴边快要流出来的口水,抬眸直视兰郁庭,眼底有一丝笑意,“若是祝念清知道了,兰公子也无所谓?”
兰郁庭不但毫不畏惧,反而更进一步威胁道:“她若是知道了,我也不会放过这小子,所以叶三小姐还是守口如瓶为好,为你,为我,为大家。”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怜一眼,转身离去。
叶纨纨连忙扶起地上的人,楚怜躲开了她的手,独自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走,叶纨纨拦住他,“你这伤不轻,我给你上点药。”
“无妨,习惯了。”楚怜轻飘飘的一句话如鸿毛,彷佛那一鞭子不是打在他身上。
而他的背上远不止鞭痕,大大小小、新伤旧伤不计其数,更不知衣服遮住的其他地方又是什么模样。
纵使是关在千荀山最底层牢狱里最凶猛、最作恶多端的妖怪都不曾有这样的伤痕,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楚怜往门外走,没走几步竟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倒,叶纨纨连忙扶住他,及时点了他的穴,打算将他扛回自己的房间,这样重的伤,她若是不管,他怕是会死在半路上。
楚怜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姑娘扛在背上,可他却动弹不得,兰郁庭的鞭子非比寻常,普通人一鞭便是极限,他硬生生挨了两鞭子,加上之前的伤,他只觉生命真的要到头了。
叶纨纨背着他吃力地跳到房顶,此时众人都在前厅饮酒,从高处走不易被发现,叶纨纨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她却扛着一个男人偷摸逃跑,这与私奔有什么两样?
她感觉到背上的人越来越虚弱,身体越来越冰凉,脑袋耷拉在她肩头,气息也极其不稳,“多谢……”
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有礼貌,叶纨纨扶稳了他,一个飞跃,稳稳落在她住的院子里头,平日里修身养性没学会,逃跑耍滑之事倒是门清。
“放心,你死不了。”
背上的人闻言,一声叹息,极轻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