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朝

杜如晦摇了摇头，轻轻屏退众人于十步之外，然后对着李佑说道：“观政，乃是观天下大事，观而不语，不如不观。今日太子，越王，蜀王也会一同前往，太子，越王自然不用多说，乃是皇后所生，盛宠一时，蜀王想比殿下，或许不及殿下荣宠，但久居宫中，身旁朝臣众多，殿下初来乍到，自然不及。可正是因为这样，朝臣们看殿下身旁无人，若殿下太过耀眼，必然来投。如今殿下要走，不过是快马一匹便可，他日要走，可就由不得殿下了，所以殿下若要回到封地就不可以争宠。不过，殿下若要留任京中，此次便可大放异彩，殿下的学识臣是知道的，不需要臣多教什么，只需要让朝臣们和陛下看见殿下的异彩，自然会注意到殿下，世上从来不缺趋炎附势之人，届时殿下留任的道路会极为通畅。”

李佑听后有些沉默思索，他有些有之后觉得反应过来，这位房玄龄口中的：守土一方大可不用，经略天下非他不可的王佐之才，似乎问的不是自己要不要回封地的事情，是问自己要武还是文的事情。自己还真是愚钝，于是他连忙改口询问道：

“先生希望我如何呢？”

“臣倒是觉得殿下的选择没有错，如今殿下与突厥一战，大放异彩，朝野震动，若是再出风头，在一旁观望的人，自然会来攀附殿下，但嫉妒的人更多，不是所有人都在游荡，许多人已经站了队，殿下也不值得他们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且殿下的威望在军中要大过朝堂，臣自然是支持殿下返回封地的。所以今日前去，我要嘱咐殿下的，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殿下要牢记。”

李佑听后，连忙行礼，洗耳恭听，说道：“先生请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杜如晦说完之后，没有给李佑继续盘问的时间，只是催促众人赶紧进宫，而李佑则时傻傻的上了马车，一直在回味刚才杜如晦与自己说的话。

太极宫为隋文帝所修，初称大兴宫，睿宗后改太极宫，严格来讲，现在也应该叫大兴宫。隋文帝在位初期厉行节俭，所以并不奢华，但毕竟是天子颜面，只是相较而言罢了。

文武百官从承天门进宫，过嘉德门，在太极殿前等候。而李世民则出两仪门，过朱明门，移驾太极殿。

李佑被裹挟在百官之中，他不像李承乾李泰二人，居住宫内，可以随着李世民一同上朝，他只能同百官一道，在太极殿外等候。

“见过燕王殿下。”一个中年男人朝着李佑行了一礼。

李佑知道来人，他当然见过此人，因为来人是如今尚书仆射房玄龄，李佑恭敬还礼：“见过房相。”

李世民为秦王时担任尚书令，后避讳，有唐一朝不置尚书令，以仆射行宰相之职。总管尚书省。

“燕王殿下怎么没有同太子一道走武德门，而走了承天门？”房玄龄笑着问道，他对于这个彬彬有礼的皇子有些好感度，况且他也知道，皇上对这个皇子可是喜爱有加。

“我不住宫内，自然是走承天门。”李佑笑了笑说道，倒是没有表露什么不满，他牢记杜如晦的临行前说的话，自己已经是风头正盛了，可身份却配不上这份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低调一些，是正确的。

“倒是臣忘了殿下是同克明住在一起。”房玄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的说道。然后又问道：“那臣可否问问殿下，克明如今身体如何？”

“老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说起这个，李佑的神色有些黯淡。

“唉，我如今政务缠身，少有闲暇，抽不出时间探望克明。”一时间，房玄龄有些自责，又有些悲伤，二人情谊做不得假。

“老师虽然卧病在床，但仍然心系天下，房相帮助父皇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便是对老师最好的看望了。”李佑出言说道。

房玄龄稍微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说道：“想不到殿下能有如此见解，当真是少年英雄。”

“房相聊什么这么开心？”突然一道男声打断了房玄龄的话语，缓步走了过来，因为春日的天亮的稍晚，所以即使宫内的灯火四处通明，李佑依旧有些看不清来人的脸色，但房玄龄却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大临，快来见过燕王殿下。”

那人听后，脚步明显急促了些：“原来是燕王殿下，失敬失敬。”

李佑有些疑惑的看着房玄龄，他没有见过此人，他在京时间极短，大多官员都无面熟。房玄龄开口说道：“殿下，这是陛下册封的中书令温彦博，温大临，让克明做殿下的老师，就是他出的主意。”

“原来是温相，快快请起。”李佑一惊，没想到又是个大官儿，连忙扶起温彦博。倒不是李佑的运气好，而是小官也站不到队伍的前列。

“我昨日听闻殿下今日要来观政，想着说不会同百官一道，还在好奇玄龄与谁说话如此恭谨，没想到是殿下，着实失敬了，还望殿下勿怪。”

李佑连忙摆手：“温相也无言语冲突，如何会怪罪温相呢，我还要感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