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澧州

步行起来。

“张老虎，你家以前是干嘛的？”李佑走着，突然开口问道。

张老虎笑了笑，颇为自豪的开口道：“咱祖上是魏孝文帝时期的虎贲中郎将，后来逐渐凋零，到咱这一代，跟着王爷，算是重铸荣光了。”

李佑好奇的问道：“没种过田？”

张老虎闻言摇了摇头：“哪干过这个啊，不过我小时候倒是踩过田，被人拿着耙子追了好几里路，这些农夫，你骂她他不跟你置气，你踩他的秧苗，他真能跟你拼命啊。”

李佑叹息一声说道：“哎，君莫也是东汉大将纪灵之后，你说我身边怎么一个农民都没有，这要怎么查，难不成我跑下去问他们？”

张老虎傻笑道：“我觉得王爷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反正是我我就不说。”

“被欺负也不说？”李佑好奇的问道。

“能活得下去就不说，万一王爷也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呢？打死也不当出头鸟，不说。”张老虎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

“那我要不以县令的身份下去问呢？”

“不说。”张老虎依旧摇了摇头。

李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王爷穿的这么华美，谁家的农夫穿绢锦丝绸？一看就是大官儿，只要是官儿，都是一个揍性，不说。”

李佑没忍住一个暴栗打在了张老虎的头上，怒气冲冲的问道：“说不说。”

张老虎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我想说也没得说啊。”

“你去那凉亭，把上衣脱掉，然后去水田里踩几下，把裤子上沾上泥泞，在去问他们，就说你是赶路的人套口水喝。”

“王爷，你咋不叫君莫去呢？”

“你什么时候看君莫说过几句话？”

“那倒没有，他就是一个闷葫芦，哪有我贴心啊，我什么事都跟王爷说。”

“那你还不快去？”

“得嘞。”张老虎拿着李佑的命令就跑向了那百姓们自发修建起来，以供夏日耕种避暑的凉亭。而此时因为是春天，人们累了往田边一躺，晒晒太阳，吹吹春风，就已经是怡然自得，并不需要来到凉亭，所以如今凉亭里并没有人。

张老虎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然后又找了一块没有人看着的水田，胡乱踩了两下，将自己的腿上裹满泥土，纪军莫看着张老虎的动作没有出声，只是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张老虎和纪军莫待得时间不比李佑少，他自然知道纪军莫在想什么，于是他得意的说道：“你就羡慕吧，你这辈子啊，就是牵马的命，咱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不冷么？”

“滚。”

李佑坐在凉亭里，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张老虎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和田里的农民们讨论着什么，心里有些忐忑，他对这一旁的纪军莫问道：“他行么？”

“不知道。”

李佑对纪军莫这种清冷的性子多少有些不感冒，他调戏着说道：“你最好祈祷他行，不然就得你光膀子了。”

纪军莫不说话，但是行动已经告诉了李佑，他觉得张老虎不行，以为他已经将自己的佩刀解了下来，放在饿了桌子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了。

李佑看着纪军莫的模样，开口说道：“你还是等会吧，说不定他行呢，我还是挺看好他的。”

二人等了许久，直到太阳西斜，燕子归巢啼鸣，田埂上，乡路上响起孩子们嬉笑的声音。李佑没有不耐烦，而是很是高兴的对纪军莫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他行吧，你得相信的你搭档。”

纪军莫问道：“王爷怎么知道他行了？”

“聊的不好早让人赶回来了，能聊这么久么。”李佑头也没回的说道的。

不久之后，张老虎笑嘻嘻的跑了回来，身上还穿着一件破麻衣，走到凉亭招呼着李佑说道：“王爷，快走，快走。”

“怎么了？”李佑见到张老虎催促，心里一慌，立马起身。

“我知道那县令的把戏了，咱们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张老虎急切的说道。

李佑顿时又坐了下来：“下次能不能先说重点，我还以为你抢了别人的衣服，别人来追杀你了呢。”

张老虎愣了愣，看了看身上的破麻衣说道：“这啊，这是那老人家看我光着膀子可怜，就将他的衣服给我披上了。”

“你先穿着吧，等回去之后，记得还给人家。”

“放心吧。”张老虎示意李佑放心，然后又开口说道：“王爷，我知道县令在玩什么把戏了，他把这些.......”

张老虎没有说完，被李佑抬手阻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县衙说。”

说着三人翻身上马，离开了田野，返回县城。

回到县城时，已经是日暮黄昏，红日西斜。县衙的配置很简单，内流官只有三个，县丞，县尉，主薄，县丞相当于二把手，县尉则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