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淡薄凉意,却带着无微不至的关怀。
“昨日你离开船舫,走的匆忙,不知姑娘尊姓芳名?”
他嘴角露出一抹淡素浅笑,面色瞧着十分温润,听得他问自己名字,墨清婉心脏竟怦怦狂跳不止。
“墨,墨清婉。”
嗓音柔美绕耳,宛若弦上清音。
马车内一片静谧,她收回了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只静待着对方答案。
她手掌紧张的冒汗,一冒汗就渗入了擦伤的伤口,暗暗地紧掐着大腿,好让自己强自镇静。
对方久不出言,她猜不透对方是何意思,又过了稍许,她头上才传来喃喃细声,道:“墨清婉,人如其名,倒是一个好名字。”
“谢公子夸奖,容公子,求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她扬起通红的目光,喘息不止地恳求容正弘能帮自己。
“听林七说,你想让我收你为仆,我身边侍奉之人无数,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容正弘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言语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精通古法果酿,我、我可以帮你把容氏酒庄内,当下已经酸坏的果酿全部售罄。”
名门世家望族,懂得如何经营商行的女者,几乎寥寥无几,精通古法果酿之人,也是极少的。
这些年,她凭靠低价购进容氏酒庄次等果酿,再私自加工酿造成上等品,倒卖给偏远乡镇的各大商行为生,她心知容正弘对果酿品质要求极高,便一直不断苦心搜罗市场酒酿行情,投其所好盼望着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微倾身,靠近了些许,眉梢眼角带着丝丝笑意,似春日透过密布云层的金光,带来无比的温暖。
“跌落泥潭,顽强求生,是一位可怜之人。墨姑娘,昨日在船舫上,与你相谈甚欢,想来对果酿颇有见地。”
“若墨姑娘不嫌弃,便随我去酒庄,做我的酿酒师如何?”
他伸手从马车座位下,拿出一个药箱,抬起墨清婉受伤的手掌,掌心翻正,鲜血淋漓,极为小心地处理着那沾了灰尘的伤口,似担心会弄疼对方,清理的时候尤为细心。
墨清婉冰冷的手掌,挨着他手指的温度,心下也不由地生出暖意,整个人身躯冷意被散去,满是他身上的传递而来的温度。
待小心清理完伤口时,容正弘便将人扶了起来,坐在他的旁侧。
忽地,容正弘见她侧容沾了些血迹,微微蹙眉,深邃的眸子盯着那一抹血红色,露出几丝异色。
见对方皱着眉头,她立即低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容正弘眼中有些此女自己饿的面肌消瘦,身形体弱,却将一只赠予他的猫奴,安养的这么肥润细致,似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旁人吃苦的善美风度。
而眼前的容正弘,身着锦衣刺绣袍,平日光是一顿吃食花销,就是她几个月的口粮,就连的平日所用的笔墨纸砚,都是特别定制的,非是普通俗物。
他一派高风亮洁,是书香墨者笔下的正人之君,清介不可攀。
周身气度使得她有些不自信,下意识地生出几分自卑感,两人此刻身份天差地别。
容正弘并未多言,只伸手拿出一方净帕,递到她的面前,抬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面颊,示意她脸上沾了脏东西。
这方净帕丝线细软,她拿在手中,竟有些舍不得用了,失神地看了许久。
白净帕是容正弘贴身携带之物,就这么给了她,属实让她有些意外惊喜。
捏着这块丝帕,仿佛她离容正弘更近了几步。
墨清婉依言,拿着帕子轻轻擦着面上沾染的血迹,而后抬眸与他对望。
容正弘幽深双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始终未移开半分。
在那说不清的对视中,心中生出了一股暗淡的悸动。
他微不可查地迅速收回目光,好似怕对方发现自己异样的目光,只一瞬间,恍若春日清波,荡的半分影儿不剩。
过了片刻,她轻点了点头,宁静地出声致谢道:“多谢容公子,帕子待洗净了,我再还与公子。”
他没再看墨清婉,只淡声道:“不必了,这帕子,既然给了你,你便留着用吧。”
语气温柔可亲,侧颊傲挺的面容恍若林中松柏,那深邃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令她心折不已。
就在她还欲致谢时,马车外忽地响起嚣张的叫唤声,她心头一紧,面露惊慌之色,慌乱之下一把抓住了容正弘的衣角,急切目光透着恳求之意。
“唰”的一声,门帘被人用鞭子,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