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
神一鞭破须弥,何人能挡?虽最开始是从你金阙台上撕裂的,但老子的二层又哪里讨得了好?若不赶紧回去收聚魔珠,待到事后夜主算账,老子的命都难保。况且最后须弥全碎,你三层、老子的二层不都塌了吗,这如何能怪老子?”
廷培显然是借事挑事,“是啊,不怪你们,你们三个都自身难保,本主事怎么好意思怪你们呢。只是事后夜主发怒,刑罚全然加诸本主事一身,怎么不见你们几个想起来我们共事多年,站出来帮忙说说好话拦一拦?怎么?本主事该自认倒霉,认下这冤么?”
屠宏鸣道:“欸,廷培,账可不能这么算。说到底夜主当年发火,不正是你三层没护住他的金库吗?老子当年就说这活不能揽,不能揽,是你非要阿谀逢迎,说你三层能独守夜主的宝库,这事儿能怪得了我们?”
廷培一噎:“呸你姥姥的!杂种!今日你不赔本主事三万斛魔珠,这事没完!待到本主事告到夜主跟前,你不仅丢兽奴,还动本主事的三层,闯我金钱庄,看届时夜主发作,你还有命没命回你的二层!”
“廷培你个鳖孙,老子不就踩塌你几座楼吗,要老子赔三万,喝大了吧!呵忒!快把老子的兽奴全还给老子,否则老子的魔兽就踩塌你三层金阙台!”
“你敢?!”廷培拍案而起,“马上就是收金日了,收金日夜主来三层清点宝库,三日后,要是本主事见不到三万斛魔珠,收金日当日,你二层就自求多福吧!”
“妈的!死鳖孙!”
二层魔人气得砸了不少东西,楼下一阵乒乒乓乓,随后一行人浩浩汤汤离开羞花楼,往美人关的传送阵离去。
“啧,好戏。”叶冉开口。
叶冉目光睇向男人:“你说二层是不是回去准备魔珠了?三万斛啊,怕是二层半副身家。”
男人饮茶举止,颇似个大家公子,叶冉着实想不到生杀榜上有谁,气质如此矜贵。
“你莫不是就为了来看这场戏?闲的?”叶冉讥讽。
“你既清楚我是谁,不杀我,眼下困得我一时,莫不是还以为能困得住我一世?待我脱困,我会杀了你!”叶冉呲牙,凶恶道。
但即便如此,她眼下一身云裙,清心丸发挥作用,她周身还绽出冷香,委实让人看不出凶恶二字。
叶冉气愤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你到底想干什——”
刚想发作骂人,不料心脏骤缩,叶冉的话音一断,她浑身经脉倏忽高热,膝一软,“咚”一声跌跪在地。
“你方才给我吃的是什么!”叶冉瞳孔放大。
她猛然意识到,或许这男人给她吃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合欢药,合欢催情,怎么可能如此疼痛?
男人目光凉凉睇到她身上,等她疼得倒地,目光凉薄挪走。
“当年杀神一鞭破须弥,黑市三层金阙台便一直广为流传着一句话。”他突然道。
叶冉才不管他说什么,她现下是当真疼,浑身骨骼仿似被打碎重造,肌肤皲裂渗血,叶冉疼得额头直冒汗,她甚至都能清晰听到自己身体深处,一道道撕裂声。
叶冉心脏砰砰狂跳,她整个身体都仿佛如心脏一般,一声一声砰砰震响。
“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叶冉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可恨自己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长明、长明!她就不该让长明离开自己身边!
有长明在,高低她也得捅这人一剑!
骨鞭!骨鞭!她这下是当真要死了!快出来啊!
叶冉拼命召唤骨鞭。
男人无视叶冉的恨意与痛苦,“是一句什么话呢?”男人眼微垂,瞳微虚,凉凉睨向地上的女孩,“哦,主子我想起来了,是——金阙台上美人关,阎王一笑、杀神到。”
八百年前,魔骨鞭于罗刹谷现世,众魔争夺。一女修咬牙吞血,浑身凶煞,于众魔中夺得骨鞭,一鞭荡万魔,得杀神之名。继而一个一个,挑战生杀榜上大魔。
一步一步登顶生杀榜。
黑市东夜好敛财,厌争斗,黑市闭门,不接女修战书。
直到一天,不见天上空震天一鞭,虚空撕裂,须弥破碎,美人临空,墨发铺散空中,血眼张扬狂傲,如幽冥恶鬼:“东夜那厮呢?”
“还不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