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庄
”
叶冉:“……”
扶有息切断传音,屋里盖满灰尘的一张桌子上,传音玉光华暗淡。
一整日,奴仆们将小院打扫干净退下。院中的四季阵所幻分明是一个极暖和的时辰,但于扶有息来说,仍旧寒凉,小院不燃炭火,男人静坐一日,落了一身寒气。
继而,深夜,外面的院中有了微动。扶有息眼眸一抬,隔着窗户纸,看到叶冉踏着寂静夜色离开了。
金钱庄比叶冉预估的还要大,而坐落的位置,在金阙台边缘,背靠美人关,廷培的居所,离美人关较远,在金钱庄东部一片装潢更加奢华的院落。
这么一看,廷培分给他们的那间院子,竟还挺“质朴”,位置也偏僻。
叶冉草草打量完金钱庄地形,就在自己身上拍了一张悄声符,循着光,往东去。
黑市的金阙台是个不夜城,金阙台里的金钱庄也似个小不夜城,夜夜笙歌。
叶冉从金钱庄的奴仆们口中听闻廷培今夜不在金钱庄,刚准备遛进廷培的住处,不料下面传来人声。
“邓管家,只查出几名兽奴,其他兽奴皆都藏得好,咱们金阙台里贵人多,若真大动干戈,二层惹的这桩事,咱们主子替他们瞒不了多久。”
“可都善后妥了?”
“回管家,都妥了,主子说是二层追拿几名逃脱的兽奴,那就是追拿‘几名’逃脱的兽奴。咱们解释完还不信的,那就待二层他们自己掏魔珠去堵他们嘴,咱们主子仁至义尽了。”
“抓到的这几名兽奴可有交代出什么?”
回话的人默了默:“嗯……不知真假,但想来是托词,他们为不担罪责,都推脱说是两名魔童杀了看管他们的人,才让他们逃出来。”
“两名魔童?”
“是,几名兽奴都是如此交代。”
“二层的人虽莽却都不是傻子,他们所制的玄魔索项圈套了每一名兽奴,项圈里有魔针,魔针中有魔药,怎么可能轻易让两名兽奴,还是孩童,给轻易杀了?”金钱庄的管家邓谓道,“罢了,他们二层的事我们不掺和,将这几名兽奴看好,待主子回来再做计较。可还有其他事?”
“回邓管家,那晚藏身金阙台的兽奴不少,他们在藏身金阙台后,都不约而同地不再露尾,属下这几日费尽心思才只抓获了这几名兽奴,管家您看,主子那边……”
“行了,怕什么?主子不会为难你,归根结底是他二层惹出来的事,我们主子难道还会怪罪到自己人头上?放心,待二层付足魔珠,这件事就算了了,本管家也会为你在主子面前说说好话。”
“谢邓管家!”这人激动,随后担忧,“可邓管家,其他藏身在我们金阙台的兽奴该如何处置?之后我们便都放任不管了吗?”
“谁说不管?”邓谓道,“找得着就抓,找不着,等他们二层来处理,收金日在即,三层金阙台万不能再出差错,美人关那缺漏补好了吗?”
另一人忙道:“补了补了在补了,二层携魔兽闯金阙台,踩塌了几条长街幻阵,不过好在损伤不大,收金日之前定能修补完善,邓管家放心。”
“那就好,捉紧完工,莫让主子又在其他三层面前跌了面子。”邓谓道,“带我去看看那几名兽奴。”
下方两人离开,叶冉潜进了廷培的住处,四下找寻,没见到什么阵法或暗道,失望地离开这里。
方才金钱庄二人的谈话中涉及兽奴,应该是那天同她一起逃来三层的兽奴。怪只怪他们没藏好,叶冉不当菩萨,不准备去救人,趁机掉头,往金钱庄靠近美人关的那方向而去。
美人关被踩塌几条长街,金钱庄的人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紧急修补?难道美人关比闯进金阙台的一大批兽奴还重要?
人都是为己的,兽奴丢失受到威胁的是二层,该担心的是二层,三层自然可以不作为。但是方才那个管家,言语间竟还特地提及美人关被损毁的几条长街幻境……
叶冉不觉得金阙台外围的这片幻境有什么重要的。
只是……假若这片幻境里面有东西呢?
叶冉目的明确,掉头往幽深无光的金钱庄后而去,没过多久到达目的地。
“哗”一声鞭响。
“给老子进去!”
“嘿,还敢瞪老子!”身着短打汗衫的魔人一踹,一名魔奴被踹进一方血阵。
入血阵的那一刻,线条紧实、筋肉偾张的男性魔奴刹那化为一捧血雾,随魔气入法阵,被吸纳进美人关。
看到这一幕的叶冉脚步一滞。
这里是金钱庄最外围,院墙后面,是朦胧幻雾的美人关,雾中长街绵延无尽,仿似一张张幽深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