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往昔
那人对着医护人员道:“交给你们了!”随即便离开往回走去。
祈愿后来发生什么便不清楚了,她最初确实是吸入了一部分浓烟,后来确确实实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王越在一旁削苹果。王越王老师,祈愿的政治老师,高三的时候听说是跟学生传出什么流言,便被学校辞退了,后来便听说这位老师离开了这儿,回渠县老家去了。祈愿除了上课,跟这位老师没什么交集,应该说跟如今所有的老师都没有交集。她从前成绩很好,至少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成绩很好。如今成绩平平再加寡言少语,自然也不会被老师多注意。祈愿小时候很爱笑,脸颊两个小梨涡,笑起来甜甜的,周围的邻居总说祈愿是个小太阳。可小太阳没过多久便再也不爱笑了。
祈愿从戒毒所出来后便一直受同学欺负,那个年龄的学生啊,才是最天真的恶毒。最开始祈愿受欺负的时候还会还回去,可是在那时候的班主任眼里,她就是渣滓,是社会败类,所以永远都是她惹是生非,久而久之她就不愿还手,更不愿哭叫了,一些恶作剧她们没有看到想看的结局,自然便觉得无趣了。
再后来祈愿上高中便换了个地方,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事情又开始发酵了。人们开始对她疏远冷淡,路过的时候还会向她投来鄙夷的眼神。与白琳关系要好的那群人更是伸张着她们自以为是的正义。祈愿从没再告诉过老师,无论是哪一位。
“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王越看着祈愿盯着他不说话,挠了挠头,没话找话道:“要不吃点儿苹果?”
祈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正准备坐起身来,王越见状连忙上来搀扶。祈愿闷哼一声,王越便知道按在她伤处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颇有些手足无措。待祈愿坐起身,他搓了搓衣摆,像是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儿?”
祈愿听到这话也很是漫不经心,只无趣地想:又要说教了。
“今早上医护人员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上都是些伤,旧的,新的!是不是那群学生干的?”王越显然并不打算听祈愿回答,只一个劲地在一旁说,越说越激动“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严肃的问题,那群孩子是在校园暴力!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老师?”紧接着他又像是发现自己情绪不对,便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抱歉,这也是老师们的失职,只觉得你性格内向,不愿合群,便也没多问你一句。这次的事情,老师都知道了,是那群学生看闹大了,怕出人命,在昨天晚上就哭着告诉我她们把你锁里面了。”
“然后呢?是要我原谅她们吗?好的,我原谅了。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我想休息了。”祈愿不想听他后面想说的话,便直接打断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为何要原谅?她们这行为说轻点儿是恶作剧,说重了便是犯法。从前有人跟你说过类似原谅的话?”王越显然很震惊,没想到祈愿会说出这话。
祈愿听见这话,这才抬起头开始认真打量着他,似乎想看清楚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老师是想跟你说,她们能主动跟我说,说明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当然,老师是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父母呢?你档案中预留的监护人电话号码打过去是无人接听,把你父母叫过来吧!你出了这样的事也该让他们知道。等你好了老师把你们几人的父母都叫过来,好好处理。”王越放低声音,尽量显得自己温和。
“死了!”祈愿说完别过脸去。
王越看了看祈愿态度,知道她不想多说什么了。便摸了摸祈愿的头道:“好好休息,你父母若是不能来,那便让老师回学校给你寻交代去!”
“砰——”祈愿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转过头,盯着门发了会儿呆,便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