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天我见过一朵没有叶子的红色的花，形状像一个绣球，晚上就梦见了，梦里我就想抓住它，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河，河对岸黑色的土地上有成片的那种红色花朵，我就想过河摘一朵，可是河很宽我过不去，一着急就醒了。”

“红色的花，还没有叶子，我也没有见过，不过你做的梦还真的很有水平，你一说，我脑海里就有了画面，搞不好你以后可以当小说家了。”沈松平半认真半调侃的看着她，他觉得这个女孩和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样。

“我哪有那个能力，”孟欣然确实幻想过当一个作家，跟三毛一样的作家：“不过我真的很想像三毛那样做一个走遍万水千山的人。你听过《橄榄树》吗？这首歌的歌词就是她写的，既悲伤又充满期待。”

“你会唱吗？”

“会唱，不过我唱的不太好，徐秀娟唱的很好听，哪天把歌词本拿给你看吧。”

“好。”沈松平没有勉强她唱。

夜色渐浓，他们聊着笑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

礼拜六中午放学后徐秀娟回家了，距离上次回家整整一个礼拜了，她真不想回到那个家，无奈这个家却是无法割舍的。自从知道自己是抱养的身份之后，她对养母就无法亲近了，虽然表面上她是恭敬的，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不再纯粹，为此对于养母她是心存愧疚的。骑着自行车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徐秀娟来到自家村口，推着车站在村口停留了很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往家中走去。

七拐八拐终于看到那三间简陋的瓦房，灰红色的砖墙裸露着，屋顶铺着黑色的瓦片，她把自行车靠在墙角锁了起来，进了堂屋，堂屋的地面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因为人的踩踏而变的坚硬而光亮。真庆幸最近没有下雨，不然地面会变的黏黏糊糊。

“妈，我回来了。”徐秀娟轻轻的朝左边房间喊了一声。

“娟子回来了，我头有点晕，靠一会儿。”徐母在房间里弱弱的回应。

“嗯，晚饭我来做。”说完徐秀娟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木箱就是全部。桌上摆着很多书，课本居多，书桌上方挂了一盏白炽灯，灯上用纸做了个灯罩。

她放下背包呆呆的坐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屋顶，她想哭却没有泪水，屋顶裸露的房梁一角有一层蜘蛛网，灰蒙蒙的看不到蜘蛛，她摇摇头让自己振作起来。

“是的，我要振作，我要读书，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轻轻的对自己说。

徐秀娟来到屋外，拿起镰刀和篮子准备下地摘点菜，去菜地的路上必须要经过原来的老房子，而现在这栋房子已经是二哥徐进财的家了，他以结婚为理由迫使父母搬离，对徐秀娟更是恶言相向，厌恶异常。徐秀娟祈祷千万不要碰到他，但往往事与愿违，刚走到老房子边上，就见徐进财端着脸盆去喂鸡。徐秀娟低头侧目加快了脚步，徐进财怎么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呢。

“站住，你个赔钱货怎么回来了，看到我都不知道喊一声。”徐进财属于五短身材，所以显得头特别大，结婚以后发福了，更显的油光满面，猥琐异常。

“二哥。”徐秀娟只好喊了一声。

徐进财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妹妹”：“哟，穿的这么好，这就是你那不要你的亲娘给你买的啊，听说她为了生儿子才把你扔了的，也就我大他傻，把你捡回来，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如今还要供你上学，老子才小学毕业，凭什么让你上学，你呀就应该有自知之明，找个人嫁了，拿彩礼报答我们。”

徐秀娟双手紧握，牙关咬紧，她恨死了眼前这个龌龊的人，她眼一横看向徐进财： “我上学又没让你花钱，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呦呵，你现在还敢跟我回嘴了，看我不打死你，我大的就是我的，我养个鸡还能生蛋，你一个抱养的就只会花钱。”说着徐进财就想过来打她。

徐秀娟倔强的拿眼看他，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反抗，自己再也不是小孩了，再也不要被他打，她举起手里的镰刀，一字一顿的反击：“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反正我无牵无挂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徐进财见她手里拿着镰刀，神情吓人，一秒钟就怂了，嘴上还不服气的说道： “胆子肥了哈，我，我好男不跟女斗，你个赔钱货不要脸，咱们走着瞧。”说完快步退回屋中。

徐秀娟强忍着泪水站了几秒，见他没再出来便往田里走去，转身的一瞬间她泪如泉涌，眼泪无论她怎么擦都止不住。

摘完菜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害怕，她可以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回到家里，养母还睡着，她洗好了菜，找出腊肉切了几片，打了两个鸡蛋准备做个汤，想着养母喝点汤应该会好点。

饭做到一半，徐母起来了，这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小小的发髻，柳眉细目，脸也很小，穿着一身传统的侧襟蓝布衣裤，脚上也是一双黑色布鞋，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