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片花瓣
,勿忘我先生。”韦耶豪瑟小姐打破了沉默的空气,“谢谢您愿意在火里救起一个陌生人。”
勿忘我抖了抖唇,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保持了沉默。
韦耶豪瑟小姐突然站定脚步,看向前方:“谢谢您先生,但是您似乎应该走了。”
勿忘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借着神秘学家极好的视力,他也看见前方呼拥而来的扛着大头照相机的记者。
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一起走吧,没有让小姐一个人面对这些的道理。”
韦耶豪瑟小姐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也总没有让陌生人牵扯是非的道理。”
“小姐不用总是这样客气。”勿忘我忍了忍,终于说,“小姐还没有告诉我名字。”
韦耶豪瑟小姐终于转头看了眼花楸树背后的女人,挺起脊背,重新目视前方,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焦黑的树干,显得更加苍白:“我叫槲寄生。”
说完轻轻伸起垂下的另一只手,后方焦黑的花楸树枝断下一截,飘到了她的手中,又在她的手中悄然复生。
勿忘我眼睁着看见那支焦黑的花楸树枝长出嫩芽,开出嫩白中带着淡黄的花瓣。
勿忘我有些激动,手指有些颤抖,但都被他藏在了衣袖之下。
韦耶豪瑟小姐将花枝递到勿忘我面前:“如果往后再见到我,就把它交给我吧。”
轻轻接过花枝,勿忘我郑重点头,脑中闪过无数拿着花枝的方法,最终选择了仿佛最若无其事,却又最慎重的拿法。
他一手轻柔地捏着花枝的尾部,一手仿佛护着方才被火势烧穿的衣袖。
“抱歉。”韦耶豪瑟小姐以为他是救人时受了伤。
“?”勿忘我还沉浸在该用什么姿势(护手里的花)的思绪里,平白听到一句抱歉有些莫名,但还是慎重地问:“小姐真的不和我先走吗?记者们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避开他们。”
韦耶豪瑟小姐摇了摇头:“不用,这是我该面对的,而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好。”勿忘我点头,离开了韦耶豪瑟小姐的视线。
……
照相机的聚光灯照亮了焦黑的地狱,一句句扭曲事示的诘问让被团团围住的苍白女孩始料未及。
她想辩驳,却总是被下一个尖锐的嗓音捂住要张开的嘴。
她无力、虚弱、孤立无援。
一条青蛇环绕在上方焦黑的枝干上,眯着无情的眸子注视着咄咄逼人的记者们,嘶嘶地吐着舌头。
他是睚眦必报的邪恶之神,他是未来会令无数衣冠楚楚之人胆战心惊的恶魔。
但很显然,下面那群步步紧逼的记者们并不知晓。
最后是一场雷阵雨结束了闪光灯的演奏,记者们意犹未尽地离开,只留下一个怔然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女孩的头发湿淋淋地贴着脸颊,有些破的高定服装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她没有动。
好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远处一个人影慢慢走近。
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下,在倾盆的大雨里,在雷声轰鸣里,他撑着伞,由远及近,走到了她的面前。
伞面移到了她的头上,男人绿色的头发逐渐被淋湿,显现出更深的墨绿。
“槲寄生小姐,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一枝鲜嫩漂亮的花楸树的花递到了她的面前。
一共有五片可爱鲜活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