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马甲ing
明在找谁,要不要帮忙,却见微明动作自然地,踢了踢马夫的脸。
马夫□□一声,转了转头,露出半张侧脸,他额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地泛白发肿,已经不再流血。
木秋认出来,这位马夫是商队里,除了管事和领头人之外,少有的,会和微明说话的男人,好像叫刘乐,前天他分给微明一块洒满芝麻的烧饼,微明当成晚饭,全吃完了,还喝了一碗商队统一提供的热汤。
木秋抬眼望向微明,心情有些复杂,穿越半个峡谷,就是为了找他吗?
木秋看不到微明的表情,只看见他在原地,凝视刘乐许久,周身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悲伤又暴戾的氛围。
下一秒,他忽而抬起脚,脚尖轻轻碾上刘乐额头上的伤口,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避免不了痴傻吗?”声音轻得像没有存在过。
在昏迷的伤患痛苦至极的□□声中,微明弯腰,从刘乐怀里掏出一本油纸包裹的长方形不明物,揣进了怀里。
随后,他掏出手帕,盯着刘乐额头的伤口,慢条斯理地擦拭摸过马夫的手。
世界静默了一瞬,木秋又一次呆愣在原地,心底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崩裂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木秋出神的时候,两个混战中的抢匪,不敌中央区域抱团作战的护卫,偷摸退回来处。
他们或许想趁乱逃跑,却意外地看到路中间站着两个“男人”,都是一副下人装扮,身型瘦弱,还毫无防备。
登时将木秋二人当作出气筒,轮着大砍刀,气势汹汹地朝冲过来,要将两人乱刀砍死。
两把大刀横飞来,长而宽的刀身,几乎攻占了三个方位,木秋一身三脚猫工夫,手持软剑,完全抵挡不了。
她一面且战且退,一面下意识挡住微明的后背,但说不出原因,木秋没有直接出声,提醒微明逃跑。
微明背后仿佛长了一双眼睛。
刀尖逼近木秋斗笠边沿的一瞬,他忽然从奇怪的状态中抽离,转身仰腰,将伞抛入空中,单脚点地,一手勾住木秋的腰,带着她后退半步。
紧接着,他右手内弯成爪状,轻而易举地取下木秋手中的软剑,再将她按在怀里,以常人无法想象地刁钻角度,迅速刺出一剑。
剑身在大雨中反射出耀目的冷光。
又是两道利器破空的声音,自微明袖中而出。
土褐色的雨伞落回到他手中。
两位山匪来不及反应,近处举刀的,已经断了手,开了喉,大刀和断掌砸在身前,身体则粘连着头,向后倒去,激起一大滩脏水。
远处冲刺的,死相稍微好一点,被利器洞穿了喉咙,颈部动脉崩裂,喷出的血,像温热的雨,浇了微明一伞。
伞沿滴滴嗒嗒,落了几息鲜红的血水,又很快变成淡红的雨水混合物。
木秋不知其中细节,只听到三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大一小,战斗就结束了,她的身体甚至还沉浸在死亡笼罩的阴影里,诚实地微微哆嗦。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不知何时,微明松开搂着木秋腰的手,将软剑塞回到木秋手中,向旁边退开三寸远,低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躲在原地吗?”
他低头看着木秋挺翘的鼻尖,脸上没什么表情。
若硬要说,他黑泥沼泽一样瞳孔中,有什么情绪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惊讶、不赞同,像是小孩子,发现自己昨夜买回来的乖巧兔子,居然把新窝咬得一团糟。
木秋终于回神,看到了地上大滩的红色和堪称完整无缺的两道尸体。
没有她想象的血腥残忍。
木秋喘口气,笑了起来。
她的心脏仍旧忽快忽慢地跳着,没什么规律,但听起来不会使人感到紧张。
“我来保护你啊,不然你怎么能一路平安到这里?”木秋回答说,双眼亮晶晶的,像天光微亮时的启明星,“我说了,如果有意外发生,我会保护你的。”
她省略了自己出发前的几多犹疑,忽略了自己发现的一切异常之处,掐头去尾地说,但木秋心里清楚,微明的安然无恙,其实与她无关。
那些落石和流矢如同长了眼睛,一个也没有碰到他,反倒是她,一路跑来,身上不知多出了多少淤青和小伤口,好不狼狈。
“保护我?”
微明慢吞吞地重复木秋的答案,他没有戳破她夸大其词的说法,但神情中的困惑变得非常明显。
“是啊!我是来保护你的,”木秋仰头,盯着微明的眼睛重复。
“你是回来保护我的。”
微明又重复道,然后愉快地接受了木秋的答案。他煞有其事地点头,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很是开怀。
“那谢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应该会很困扰的。”
微明说,举手抬过木秋头顶,他想摸摸木秋的头,像北方人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