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皓月(7)
个厢房变得寂静,紧接着江春来探头往床下看,许清欢与她四目相对尴尬不已。她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春来水眸潋滟氤氲着雾气,她瞪着魏秋衡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狸奴般。
可还没等她开口,厢房的门便被一脚踹开,盛长安眼里的暴戾似匕首般,他脸上沾染着殷红的血,眉眼间都是遮盖不住的杀意。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是嫌命太长了吗?”
魏秋衡反应迅速,他抱住江春来侧身躲过盛长安扔来到匕首,还没等魏秋衡安顿好江春来,那把折扇便已经朝她脖颈划去,他咬牙伸出手握住边骨的匕首,顿时手掌血肉模糊。
许清欢赶忙伸出手拽住盛长安的披风,“别打了!”
“小贱人,你还真胳膊肘往外拐独跟咱家作对。”盛长安一脚踹在魏秋衡的胸膛,他像一块破布被掀翻在地呕出一口血。
许清欢从床底爬出来时脖颈上的红痕让盛长安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可她只是咬着牙站起来拖着盛长安往后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咱家还需要你提醒?”
盛长安暂时还不打算杀掉魏秋衡,东厂的每个人都非良善,蠢蠢欲动。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清理苍蝇上,就让魏秋衡帮他清理门户,到时候处理完迟澄和许清欢以后,他再来整治东厂。
不过,敢动他的棋子,还真是嫌命长。
许清欢跟在盛长安身后,她沉眸揣测着魏秋衡与江春来的关系,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只要能让江春来加入自己,那魏秋衡也不会与她为敌。
晚风刺骨,星河灿烂如缀满鲛珠的绸缎。街上已经是冷冷清清,许清欢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不会去问盛长安为什么救她,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都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她尚有利用价值。
“那吃里扒外的畜生一贯喜欢用龙涎香,闻着冲鼻,一猜便知是他。”
“那你怎会知晓我的具体位置?”
盛长安闻言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他想看咱家是否会来救小主儿,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给咱家。”
许清欢听后心里泛起了一阵微弱的涟漪,“你既然知道他特地下套要你来,你为何还要来?”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盛长安发现,她今天的问题很多。
“闭嘴。”
有一颗种子,在凛冬时节被种下,且待春来,破土生花。
回到寝宫已经是丑时,许清欢坐在榻上满头青丝堪堪垂落,她褪下衣袍时袖中突然掉出一根簪子,是之前她在首饰摊子看中的那一款。
许清欢的手指轻抚着簪身喜爱无比。
她伸出手挠了挠脸颊,不知怎的,觉着有些痒。
春荷打来一盆热水,她视线触及许清欢的脸时惊叫一声。
许清欢的脸滚烫瘙痒,她看着镜中自己脸上的红疹咬牙切齿。
“死阉贼!”
当晚盛长安将所有的太医调去了许娆宫中,为她医治已经快好了的风寒。
他的指尖轻轻覆在刀尖施力,血珠就这样淌落在一幅画像上。画中人的下摆,被血晕染。
盛长安躺在榻上安眠,他很少做梦,但这几日总会梦见一些让他怒火中烧的过往。
月白乳烟软缎鞋踏在地面溅起泥水,倾倒而下的雨珠落在伞面。她身罩青缎比甲,又搭明黄平织裙,满头珠翠尽显华贵。一双眸被寒冰笼罩,春荷为她撑着伞,来到乾清宫前。
她的声音冷冽而轻,却能让所有人听见。“去,让那个阉贼给本宫滚出来。”
小德子简直是欲哭无泪,不论是哪一个他都得罪不了,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颤巍巍地推开了乾清宫门。
门合上后不久,许清欢听见瓷碗碎裂的声音。她再一次皱起了眉,直到小德子出来时,她瞧见他苍白的脸色便迈开步伐径直走入。
她看见盛长安姿态慵懒衣衫半解的模样,那件玄色蟒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倒是许宸手忙脚乱地穿衣。他说话都有些不清晰支支吾吾的,“皇姐....您怎么进来了。”
一股火涌上了心头,许清欢一口银牙咬的都快吱吱作响,她几乎是砸上了乾清宫的门以免让外面的奴才看见这荒诞的一幕,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对许宸的名誉造成影响。
“盛长安,你是嫌命太长了吗?”她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盛长安那双狐狸眼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颚带着一丝调笑说道:“长公主陛下还真是会挑时候来。”
“给本宫滚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躺在龙床上。”
盛长安哼笑一声慢悠悠地起身,他捞起地上的蟒袍套在身上,连衣带都不系上就这样露出纤细的腰身。许清欢偏头过去暗骂非礼勿视,他的笑容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