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

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才能得到她。

转眼两个月过去，凉州城也在秦桑的整顿下变得井然有序，不仅免了百姓的三年赋税，还自掏腰包建了多处学堂、武馆和妇人们也可以出门赚钱谋生的绣坊和裁缝司。

恢复了西凉与西羌的贸易，一时间，凉州变成了各地百姓争相前来敛财的宝地。

而中原各大族听闻晋州候嫁女事成，纷纷将家中嫡女送往凉州联姻，有审时度势之人，将爱女连同金银财帛直接送到了青云的手里。

但更多的，仍然是往秦桑的房里送，就算他明确拒绝，但仍屡禁不止，各种珍馐宝物更是堆满这座清宅小院。

阿楚看着院中堆满的美人画卷，心中定然不是滋味。

可如今北疆一带已是秦桑的囊中之物，发兵南下指日可待，日日忙到凌晨的他，本就已经乏累至极，阿楚又怎会为了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而扰他清净。

于是，她逼着自己去消化这些汹涌而来的醋意。

那些各地诸侯送来的爱女画像，被她一幅幅卷好，收入匣中，摆放整齐。

而这一幕，刚好被在前厅议完事回房的秦桑撞见。

他见她面色平静的端详着每一幅画中女子，将她们按家族等级归类，轻拿轻放的摆入匣中。

平静到每个动作都很如常，甚至怕那些画卷折了印子，卷起时，手上的力道更是分外小心。

秦桑心头不知为何，猛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他宁愿她将那些绢帛撕碎，踩在脚底捻烂，最好是再咒骂上几句，他心里方才舒坦。

可面前的女人却淡定到让他觉得，她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这些女人是否会被他纳入宅门，更不在乎他心中作何想法。

在她身后驻足的秦桑，也不知自己搭错了哪根筋，脱口而出道：“不如帮夫君掌掌眼，瞧瞧哪家姑娘样貌过得去，纳几个夫人觉得顺眼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徒留阿楚自己杵在院里。

若说她方才还强压着心中酸涩的怒火，那么，秦桑抛下的这句冷言冷语像一盆冷水，将那些滔天的火焰悉数浇灭。

不仅如此，还将她从头到脚，冰冻得结结实实。

她感觉握着画轴的手都在抑制不住的打着冷颤。

画卷上的那些女子，不过及芨的年纪，各个美艳欲滴，丹唇含蓄的笑着，似乎都在嘲笑着自己。

她扔下那些画轴，无力的蹲在地上，在这个已是盛夏的季节，抱紧了屈膝蹲坐的自己。

她扭头看着院中那棵被秦桑不远千里再次运来凉州的早已死去的桂树，在一片绿树成荫中，孤零零的站着，一片死气。

这个世道，女人本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后宅妻妾成群皆是常事，更何况握着万千百姓士卒命运的秦桑，要图大业，就要笼络人心，这种权.色交易，是躲不过的。

可真到了这一天，阿楚却发现自己的心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宽广。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桑以忙军务为由，日日留宿在凉州府的书房中，未曾有一日回到阿楚所在的这处小宅。

一晃就是半月。

秦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务时，已是深夜，他像往常般，顺着凉州府西侧的大街，朝西北处的那所小宅踱步而去。

他本不想跟她赌气，可那日他撂下狠话遁走以后，这丫头竟然连追都懒得追他，浓烈的挫败感和不被她在乎的不甘，让他更加气不过。

于是才以公务繁冗为由，夜夜留宿于凉州府，许是那书房的床榻太硬，又或者夜里凉意太重，总之，每日都会辗转反侧的失眠。

这才养成了夜半三更都要回那座小宅看一眼的习惯。

只要他不归，那间寝屋无论多晚，都会为他留一盏灯。

他每次轻脚翻墙入内，只要透过开着的窗扇，看到那盏摇曳的烛火，还有她安静熟睡的侧脸，才能安心的在下半夜入睡。

可这么多日子过去，他日日思她难忍，她却睡的极香，秦桑心里更不是滋味，愈发赌气的不想回来。

心中暗暗较真儿，定要等着她主动来跟自己认错不可。

可等来等去，今夜等来的却是一盏熄了的烛火。

她居然不肯再为自己留灯了！

气急败坏的秦桑一脚跺开了屋门闯了进去，借着月色，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榻上的被褥也叠的整齐。

秦桑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他大步冲到柜子前，迅速拉开柜门，发现她平日穿的衣物也不见了。

他的掌心顷刻冰凉下来，倒退了几步，冲出了屋子。

连夜调了五千兵马，兵分四路沿凉州城四个方向追拿。

三更过半的城池，突然燃起了全城灯火，守城军全部出巢，搜查大街小巷，就差将整个城池掘地三尺。

而此刻的阿楚，却带着吕镶和南星，正在凉州最大的象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