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皮笑肉不笑地道,“齐家小门小
户,怎会与王家有往来?倒是甄家与王家同是宣州望族,兄台不去帮忙救火么?”
“这个……这是自然……”那人讪笑着抱拳拱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劳烦齐员外看到
杜镖头替我问声好,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
等他走远了,江卫才松了口气,“东家,这街上乱得很,车不好走,不若我们绕远路吧?”
“好。”齐庆应了一声,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齐阿翁……”季礼幽幽开口,“那人是……”
齐庆睁开眼,微微一笑,“你莫怕,此事与你无关。”然后又将那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说是江宁甄家的人?”季礼问。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却微微有
些异样。
“他们是这么说,但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齐庆诧异地问,“你也知道江宁甄家?”
“不知道,”季礼垂下眼,“只是听他们如此蛮横,那甄家应该是权贵之家吧?”
“说是权贵也不错,他们家老太爷是开国功勋,一代名将,不过他的子孙却没有继承乃父
的本事,是以如今朝堂上早就没有甄家的一席之地了——甄家似与平乐侯陆家是姻亲。”
“陆家……”
齐庆笑着拍拍季礼的肩膀,“这些豪门贵胄的事,本也与我们布衣百姓没关系,你听听就
算了,千万别去打听,免得惹火上身。”
“我知道的,多谢齐阿翁!”
威远镖局在城北,为了避开人群,江卫驾车从城西绕了一大圈,待来到威远镖局门口时,
冲天大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漫天的浓烟,便是在北边也能隐隐闻到烟味。
“齐伯父!”杜威的次子杜义得知齐庆到来,连外裳都没来得及穿就迎了出来。
数九寒天里,杜义光着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身上竟然还有汗水滴下来。
季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杜义,眼中满是羡慕和崇拜。
“你爹在吗?”齐庆问。
“城东大火,阿爹出去救火了,交待我先陪您坐一会儿。”杜义笑道,又看向季礼,“这
就是那孩子?”
杜义知道齐庆此番是要送季礼来学武的,之前只听父亲说过季礼长得清秀,如今见到他唇
红齿白,身子单薄,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眉。
季礼察觉到杜义的嫌弃,赶紧往前走了两步,使劲儿挺了挺胸,大声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什么苦都能吃,请您收下我!”
杜义大笑,“收不收你,我说了不算!你若有兴趣,先去后院练武场瞧瞧吧,这会儿大家都在练功夫呢。”
季礼殷切地看向齐庆。
齐庆慈爱笑道:“想去就去吧。”
季礼旋风似地跑走了。
“看着倒不像是受了那样大罪的模样。”杜义看着季礼的背影叹道。
“许是因为得了失魂症,那些痛苦的经历都想不起来了,”齐庆道,“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然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
“王家那帮畜生,早晚会有报应的!”杜义提起王家就恨得咬牙切齿。
杜家就住在县城里,又是开门做生意的,平时没少与王家打交道,若不是杜威日日耳提面
命,杜义早就揍他们了。
“今日王家大火,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齐庆问。
杜义摇摇头,“我们也觉得蹊跷呢!王家这几日太平得很,也没见有什么陌生人出入,今儿早上还好好的,晚食那会儿就有人看到冒烟了,偏王家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异常的声音,大家就以为他们自己家里在烧什么东西。谁知道过了约莫一刻钟就看到火苗蹿上来了,而且火势越来越大,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有王家人出来求救。”
“这可当真蹊跷。”
王家人不少,不管是意外失火还是有人纵火,都不可能这么半天没人发现,更不可能任由火势扩大,可若是遭了强盗,不会还留下活口出来求救。
“具体情形还是等阿爹回来再说吧。”
杜义话音未落,杜威水气森森地回来了。
“阿爹——”杜义焦急地问,“怎么这样狼狈,发生什么事了?”
杜威摆了摆手,大笑道:“无事,无事。这是我刚进火场淋的水。”
“阿爹真是,一把年纪干什么这么拼命?”杜义埋怨道,“就算救了他们王家人也不会感
激你的!”
“谁要他们感激?”杜威牛眼一瞪,“我是为了打探消息!”
“贤弟探到什么消息?”齐庆忙问。
杜威拈着胡子,仰面大笑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在齐庆和杜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