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
人会死的更快更安稳一些,我也曾经对无辜的人见死不救,也曾经亲手杀过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从某些层面来说……是的,或许我……或许我也和那些你所憎恶的杀人犯没什么两样。我说服自己舍弃悲悯之心,我无视那些暗杀目标的痛苦,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抱着这种想法就这样一辈子,但是事实上在遇到你之后,我发现这是不行的。”
“我一直尝试说服自己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必要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事,没必要去共情他人的想法,我很努力地去做了,可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我发现如果要把你留在身边,这样的目标本身才是错误的。”
“与我不同,你很有很强的正义感和责任心,你不会放弃向你求救的人。我意识到我们的并行这件事本身就充满矛盾,虽说我不会随意杀人,但是为了适应、为了生存下去,我还是会做,可我本身其实对活着这件事又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这样矛盾的想法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借口还是事实了。”我越说声音越弱。
“……对不起。”我道歉到。
“原来你整天纠结的都是这样的事吗。”酷拉皮卡突然说。
“是这样吧……不过也不全是。”
“可是你说的那些,我一早都知道了啊。”
“什么……?”我突然怔住了。
“你还真是奇怪的人呢,明明自己都想不通,结果还是迷迷糊糊去做,做过以后还要纠结后悔——我说的没错吧?我不是不知道你会杀人,所以你没必要向我道歉,在别墅里发现那间地下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血泊里可是有你的脚印哦。”他声音平淡的说。
“你说自己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那恐怕我和你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吧。”他继续道,“我的目的很明确,仅仅是为族人复仇,找回他们丢失的火红眼而已,而我也一早就下定了决心,沿路遇到的阻碍我都会清除,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这样看的话,你我的分歧看起来是不是就小了很多?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安慰你或者害怕关系破裂才说出口的,而是我心中确实所想,拙劣的谎言对你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只要能够给同伴复仇,安慰窟卢塔族的在天之灵……任何事我都不在乎。”
“当然——”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在能够减少不必要牺牲的前提下,我还是不愿意出现无谓的牺牲者,我也不希望其他人卷入我的复仇当中,这两点倒是只有一半相同。为达目的我可以牺牲一切,可是你不会,你似乎并没有我这样坚定的目标,你犹豫的更多。”
“所以……你不讨厌我吗?”听着电话那边的那个孩子冷静的分析,我还是心虚难过,有些没精打采的问他。
“都说旁观者清,我却没办法很好的看透你,可我知道你和我寻找的那些家伙本就不是一类人,那些不过是为了利益残杀我全族性命的人渣……”说到这里,酷拉皮卡声音压下去很多,如同沉入水塘的巨石,沉重的漾起波澜。我静静等待他的情绪平复下来,过了好半天,他才用有些微弱的声音继续说到,“可是在那个夜晚带我回家的你,对于自己所做之事感到痛苦的你……并非冷漠,并非无动于衷,也不是借口,我只认为是和你所说一样,这些不过是为了生存,就像我为了复仇一样。所以,你得出想要的答案了吗?我怎么可能……咳咳,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讨厌你。
“我从未觉得你是恶人,并且对于在我落入困境时刻,你选择出手帮我这件事,我始终都心存感激。”他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说。
天彻底黑了,半月挂上枝头,树影在月色之中轻柔舒展,侠客在趴在不远处的窗户上,露出半截身子,很不应景的喊我回去打牌。
我抬手抹了把眼泪。
“谢谢你。”我说,“还有……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回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没关系。”似乎是平静了许多,酷拉皮卡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我也应该感谢你没有讨厌这样的我才对。说起来……刚刚是有人喊你名字吧?快去看看吧,别玩太晚,别总哭,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后面的考试也加油,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重重点了点头,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要注意坏人,明天也要记得通电话。”
互相叮嘱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我坐在原地深深喘息了几口,调整了一下表情和呼吸。心跳好像被紧紧攥住又突然松开一样,脚边的麻雀早已经飞走了,只剩下地上没被吃光的饼干残渣。
我搓了搓手,站起来理了理裙子,然后拍拍胸脯转身走进旅馆,客厅里侠客他们围坐成一圈正在打牌,连莫老五和莎琪都在,看起来只差我一个了。
见我进屋,侠客热情地抬手和我打招呼:“生桑,你终于煲完电话粥了吗?要不要过来一起打牌呢?”
“好啊。”我抿嘴笑了笑,侠客赶忙在身边给我腾出一个空位,我顺势坐了过去。
“你怎么眼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