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傻鱼

显然，

有人分享不到许江术关于未来的美好喜悦......

刚走没一会儿的凤汐渊冷着脸又走进来，许江术仰头望着他。

暗暗琢磨凤汐渊的脾气是不是太喜怒调节无能了，情绪控制这一块他一直以为凤汐渊是强者级别的，五百年不见变化这么大吗？

凤汐渊站在岸边眉目不善，他一把扯过水中鱼尾，脱离出水池。鱼尾梗部连接鱼尾上半部和展开如薄翼的尾鳍部分，纤细、极其敏感，近乎是在凤汐渊触碰的一瞬间，许江术顿觉浑身鳞片都跟着翻了个个，整个人像是被抓了尾巴的猫炸开毛来，浑身都是触电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下意识的翻腾起来，逮住抓着他尾巴的人就要张嘴咬——

“敢咬？本尊马上就剁了你。”

“嗷呜——！”

兽类基本上都有本能的反应，这类反应远比脑子更快、更敏感，危机时刻能及时的保住兽类性命，但同时也能让他们做出一些不够理智的决定。比如现在......凤汐渊说出威胁的下一秒许江术的已经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腕，理智也在这一刻顺利回归......

许江术尖利犬齿咬在凤汐渊的手腕上，感受着嘴下的皮肤触感，暗藏湛蓝大海光芒的鲛人眸子缩了缩。

“松口......”

头顶响起凤汐渊带着温怒隐忍的咬牙警告声，许江术后知后觉的松开嘴，离开的瞬间看见了被自己咬出两个明显洞洞的痕迹，略显抱歉的轻舔舐了下——

凤汐渊一只手抓着鱼尾，一只手从他窜上来咬人就扶着他背部，防止他掉下去的，在许江术舔舐他手腕的瞬间僵了下。

许江术也是错愣在了当场，很快他反应过来，是鲛人的习性反应在作祟！

某些时刻......有些东西......并不受他控制......

深觉又丢了大脸的许江术耳鳍再次耷拉下去，收拢在后面像是只落汤小鱼，被凤汐渊扯着尾巴也不乱动了，任由凤汐渊一手拖着九尺长的巨大鱼尾，一手扶着他靠在自己肩上，移步到了内殿床榻。

凤汐渊抬手掐诀施咒，瞬间床榻上悬浮起一个超大的气泡，接着水池中传来异响，大量的水被抽取灌满气泡，形成一个倒映着波澜水影的水球。

“滚进去。”

还沉浸在老脸被丢瞬间里的许江术没听见凤汐渊说什么，抬起头的看向他，在凤汐渊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鄙夷，接着整个人就被丢进了悬浮水球之中。

沉溺进去的瞬间许江术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溺不死，他在超大水球里打了个转，漂亮的鱼尾鳍舒展开来绽放着银色的光芒，透过水球映衬到下方的大而华丽的床铺上格外好看。

许江术欢快打圈，旋转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水球骤然变成了闪烁着银光的银球，凤汐渊抱着肩膀看傻鱼傻乐，半晌又施了一道静音咒在水球中流动的水上，这下任凭傻鱼怎么扑腾也不会打扰到他睡觉。

魔尊大人的睡眠质量极差，自从五百年前有个叫“许江术”的人自缢在他面前后，凤汐渊就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凤汐渊眼中划过丝痛楚跟苦涩，有的人走的决绝从不会回头看，殊不知他多少年如一日困在其中难以离开。

若说恨......就该是恨的......

恨他的绝情......也恨他的毅然决然......

他闭了闭眼睛扫过那些陈年旧事，掀开床铺躺了进去，警告水球里的傻鱼好好待着不要吵到他后再次阖眼。

没错，刚才一脸臭的要死的凤汐渊就是被傻鱼扑腾吵到了。

担心蠢鱼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蠢事，凤汐渊索性就把鱼栓床顶了，一睁眼就能看见那张和那个人极像的脸，也挺好。

凤汐渊的呼吸逐渐放缓平稳下来，连他自己怕是都不明白，为什么和这条闹腾蠢鱼睡在一起的第一晚，自己会那么安心、五百年来头一次的沉沉睡下。

水球中的许江术安静下来，他半趴在水球底部，鱼尾蜷缩成一团，细看着下方熟睡的凤汐渊，如此近距离、真实的看着五百年后张大许多的他——

凤汐渊幼时软糯可爱、少年时期明亮俊美、而今他风华正茂依旧有少年时的俊美相貌，乌黑茂密的头发，下颚棱角清晰，剑眉上扬，眼眸深邃、眼尾狭长，鼻梁高悬英挺，无一处不吸引人的目光驻足留恋。

不过或许身为魔尊经历的东西远比少年人更加刻骨铭心，今日得见他的眼眸幽深复杂了许多，其中隐约潜藏着的是少年凤汐渊不曾有的，气势也要比少年时期更加强盛、具有压迫力。

看来他这个魔尊做的极好，离开自己的小徒弟应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想来自己当初选择离开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许江术静卧在水球中，一如做阿飘时跟在凤汐渊身边那段时间那样，安静的做个旁观者，时不时的感叹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