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凤溪篇刀山火海

……好累……我……死了吗……心好痛……好疼……

“傻丫头……醒醒……你确已死亡……你想活吗？你可想报仇？”

我想！我太想了，我恨不得将他拉入无间炼狱！

我想活！我要他死身不由己！

我要他烈火焚身！永坠阎罗！

“好孩子……醒来，来找我，来这里，我让你活，我将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

清幽的声音仿佛穿透灵魂，传入凤溪心间，带着无尽沉沦与温柔，瞬间抚平了她难耐的痛苦。

她不再感到刻骨痛意，却被心中激荡的怨恨完全笼罩。

可她不愿平息恨意，她只想报仇，醒来……醒来！醒来！！！

上天好似听见了她的心声，一双凤眸鲜血直流，却再次睁开。

凤溪茫然看向远方，只见一座巨大宫殿立于云海，神秘飘渺，遗世孤立……

她撑起身躯，步履蹒跚，她走的很不稳，摇摇晃晃，像要跌倒，却那样坚定，她不信天命。

她此刻仍有魂灵尚在，她要凌风死生不由己。

明明满脸血痕，明明一身血衣，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自由。

她是凤溪，不是“她”，她只是凤溪，不再是“她”，她曾经活过，作为“凤溪”。

她要报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皆认！

……

凤溪走的很慢，因为九幽冥火伤到了她的灵魂，每走一步都无比痛苦。

她开始奔跑，越来越快，她将所有的痛抛在身后，丢弃了心底最后的犹豫。

她不再迷茫，且愈发坚定。

凤溪一身血衣穿过云雾，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与梦中相同的声音却不再清幽，溢满了温柔，勾起了她心底所有无法发泄的委屈。

她生而无泪，却不曾想唯一一次哭泣，以血替泪，痛彻心扉。

黎清玗将女孩儿紧紧拥在怀中，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小月儿，姐姐不能立刻带你回来了，凤溪活过一场，她亦是我的妹妹，我哪里忍心这傻丫头来世上走一遭，怎只换得惨烈一场。

殊魂。

在。

召回小月儿，我亲自与她讲，她定会理解我。

主人…她

她叫凤溪，也是我的妹妹。

……好。

“凤溪，此乃忘忧阁，可实现你心中一切愿望，你可有心愿未解？我可为你实现。”

黎清玗静待凤溪平静下来，也不着急进去，索性与她席地而坐。

她轻轻擦去凤溪脸上的血痕，指腹冰凉，轻柔出声。

溪儿的一切，皆由小月儿半缕命魂所化，因而生来无泪，不过不会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需要流泪，她一定会找到两全之法。

“……我想报仇，我好恨！我要他命不由己，所过之处皆为炼狱！”

“好孩子，你的心愿我自然可以为你实现，可世间没有白得的道理，你得到多少，相应就要付出多少代价——”

“无所谓。”

“……”

“好吧，凤溪，你的代价我暂且不收，只要你通过刀山火海试炼，我便予你重生，助你复仇——”

“我愿意，怎样都好，我要报仇。”

“傻丫头……你去吧，去推开那道门，记住了，若不行就放弃。”

“不用，谢谢你……姐姐……”

“……”

凤溪的急切黎清玗看在眼里，不免难过，这孩子太无辜，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背叛，离别，以及成长。

实现愿望的代价也意味着失去，世间之道莫过于有得有失，凤溪已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不会例外。

她因烈火焚身而死，即便借助小月儿的身体活着也要付出代价。

何况，她修为尽废，只有重启自己遗忘的力量才能“浴火重生”，才有能力复仇。

神凤国气运未尽，她没有成为帝王，又血亲皆死，万化只能选择凌风镇压国运，赐他帝王之气，违背天命自然不易，凤溪若复仇成功，也必然少不了天道责罚。

黎清玗率先起身将人搀起，一步步带着凤溪走向殿门，她们彼此心中再清楚不过，她深知她的来历，她能看破世间虚妄，她明白她在心软，也真正把她当做妹妹……她亦然。

沉重的殿门紧闭，凤溪伸手轻轻触碰，热浪迎面而来，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轻轻推开黎清玗转身一笑，毅然扑入火海。

黎清玗心中刺痛，却强忍着拉下她的冲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多苦，无论多痛，也只能她一人去走。

“唉……凤凰于飞……小月儿，凤溪，你们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遍地荆棘的路，也罢，早些成长也好。”

她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