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你眼里朕就是个昏君吗？

“陛下，老臣并非是对您不信任。只是陛下，这个组织一旦存在，是否就会成为历任皇帝的私属？老臣也不是不信任太子。但是陛下，您能保证世世代代都是明君临朝吗？但凡有平庸一些的皇帝上位，是否就会有被蒙蔽的可能？老臣已经这个岁数了，今日就是冒犯了陛下，被陛下杀头也无畏了。但老臣必须为纳兰皇室的千秋万代谏言，为天顺朝的子孙后代谏言。请陛下三思啊！”

说着，左相猛然跪下，以头触地。大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劲头。

天顺朝其实没有跪礼一说，平时对上位者只是揖礼即可。为表示更深层次的情感，也只是弯腰的幅度更大一些罢了。因此，左相这一跪，反而把皇帝给将在那里了。

“左相，父皇是在与我们商议，并没有马上要决定的意思。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太子看了看皇帝古怪的神情，只能自己去打这个圆场了。

“你这个老东西，怎么，在你眼里朕就是个昏君吗？还需要你死谏？”皇帝没好气的看着左相说道。

“行了，朕也不是不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说说，现在刑部上官家把持着；御史台里有各家势力；大理寺也不是铁板一块。朕能交给谁去节制？”

“皇上，老臣知道现在因为康国公及其党羽还未肃清，因此皇上犯难。说实话，老臣也觉得犯难。”

护国公再次开口。

“老臣有一个折中的方法，在康国公党羽肃清之前可以先按皇上的方式暂用。以后朝局有了变动后，咱们再改。您看如何？”

护国公还是更偏向于皇帝的，毕竟皇帝是他的亲姐夫，太子是他的亲侄子。他们的皇权掌握的越牢固，郑家的荣耀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你这是和稀泥！”左相出声指责。

左相这种官场老油子，如何看不出护国公的小九九。奈何今日殿内，就他一个外人，那四个人都是实打实的亲戚。

等等，对呀！为何今日殿里只有他一个外人？皇帝这不是商议，这是通知。左相慢慢的明白过来，他又被皇帝这个老阴人摆了一道。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武将出身的皇帝，怎么总是这么老谋深算的给人挖坑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皇帝阴了。也怪自己不长记性，总以为皇帝还是少年时期那个性子豪爽，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呢！

“左相，你先消消气！所谓事急从权。如果被康国公得逞了，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咱们先按皇上的意思办，把康国公及其党羽拿下。剩下的事，咱们再商量。皇上是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的，可你也要体谅一下皇上不是吗？”

护国公耐心的劝解左相。不管他有什么小心思，至少他本质上还是为国为民的。

左相看着国舅不顾身份，对自己如此温言细语，他便就坡下驴，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好，那就先按皇上的意思办。但咱们把话先说清楚，请皇上给老臣一个承诺：一旦朝堂肃清，这个组织必须要归属某个衙门节制。否则老臣宁可碰死在这！”左相浩然正气的看着皇上说道。

“朕准了！一旦肃清朝堂，这个组织将直接归属禁军管辖，就算是禁军新增一卫。”皇帝终于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维卓。”

“皇上，臣在。”郑维卓上前揖礼。自从进来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当成隐形人。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的职位高得多，他就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朕将这个组织命名为‘常山卫’，由你担任第一任三品大将军。此卫暂时由朕直接管辖，且暂时秘而不宣。”

“朕赐你天子剑。你代朕监察官员、收集罪证并抓捕归案。如遇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记住了，不论品级大小，皆在你的监察范围内。”

皇帝说着，将御案上已经准备好的圣旨递给郑维卓。

“臣，领旨！”郑维卓走上前去，双手接过圣旨。

左相和护国公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皇上都把圣旨拟好了，在这唱戏呢？

皇上走起身，走到御阶左后方，将天子剑取了下来，递给郑维卓。

“记住：立身持正、清心自守！你若有罪，朕定斩不饶！”皇帝突然杀气外放。

郑维卓全身一怔，立即躬身揖礼道：“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如有闪失，臣必自绝于陛下面前！”

皇帝亲手把天子剑放在了郑维卓手上。

“老伙计们，咱们要再一次并肩作战了。文官由左相负责，武将由国舅负责。你们全力配合维卓的调查，必不使一人漏网。”

“臣遵旨！”

“老臣遵旨！”

“儿臣遵旨！”

皇帝看着眼前少年时最好的两个伙伴，又看了看正在渐渐成熟的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维卓留下，你们先退下吧！”

三人告退，缓缓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