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宫宴（二）

有些小姐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纷纷频繁的看向自己中意的皇子。而有些小姐则是在跟自己中意的男子眉目传情，比如此时的叶懿儿，就已经跟上官凌云眉来眼去好几回了。

其实上官凌云自己没有官身，他父亲也并未在朝为官。按理说是不能参加宫宴的。但他是跟着他二伯上官和宗来的，也就是二皇子的岳父。去年中秋宫宴他也是这么进宫来的，还碰巧跟叶懿儿对上眼了。这次算是故技重施。

郑维卓早就留意到自己的未婚妻和上官凌云的眉目传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没有任何波澜。他很清楚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女子，也很清楚这只是皇上和自己父亲布下的一个局而已。因此他只当是任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自从常山卫秘密组建以来，他们已经查出了许多事情，并且已经将证据握在手中了。只是现在不想打草惊蛇而已。所以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女人进不了郑家的门。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终于，到了众人期待的各家小姐献艺的时间。

首先上台的，是一位中书侍郎家的女儿，这位小姐落落大方的朝着上位行了一礼后，表演了一段古琴弹奏。不得不说，这些官家小姐的教育基本都出自名家之手。这段古琴曲，被她弹奏的余音袅袅、宛转悠扬。

接下来，是礼部侍郎上官和宗的庶出女儿上官菡玥。她的大姐是嫡女，而且比她大很多，现在是二皇子正妃。她今天是冲着五皇子侧妃去的。像她这样的庶出小姐，要不是生在上官家，仅凭她父亲一个侍郎，在这贵人云集的京城之中，是很难出头的。

但今天，也是她父亲授意的。上官家只有一位皇子妃，而且还是不受宠的二皇子妃。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再绑上一位皇子。这位皇子的亲舅舅，可是吏部尚书。一个没有根基的吏部尚书，便于将来被上官家掌控。这是上官家想要更进一步的野望。

上官菡玥今天表演的是一段长袖舞。这种舞蹈在秦代之前便已存在。它曾是战国时期楚国宫廷的风尚，汉人继承楚人艺术，长袖舞更为盛行。长袖舞以舞长袖为特征，舞人无所持，以手袖为威仪，凭借长袖交横飞舞的千姿百态来表达各种复杂的思想感情。舞女多是长袖细腰，有的腰身蜷曲，能使背后蜷成环状。长袖舞还分为婉约和奔放两种风格，两者各有各的特色，但皆美妙殆不可言。属于华夏古典舞中之翘楚。

这位上官菡玥想必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身若无骨，婀娜多姿。只可惜，她每次想要给五皇子抛媚眼，都发现五皇子根本不看她。她舞了得有半炷香的时间，五皇子居然一直在跟身边的四皇子说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而上方坐着的德妃，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感兴趣的意思。这让她一度想要放弃，不想再接着跳下去了。

皇上坐的最高，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德妃的哥哥卫立旸，那可是寒窗苦读，一步一步考上来的。虽然当初让他进吏部，是有照顾德妃的意思，给她娘家抬一抬身份。但本质上，卫家还是小户之家。而且卫家，除了这位吏部尚书之外，再没有什么人在朝为官。据说卫家其他人都在家乡务农，且只能算是中等之家。卫立旸自己也恪守本分，为官清廉。坐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除了年节时收了些不贵重的礼物，其它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皇上当初也是考虑到他的家世，才将他放在吏部的。毕竟寒门子弟才让皇上更放心。

但上官家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上官家可能以为，寒门更好收买，更好掌控。殊不知，寒门更不齿世家。毕竟原本巧立名目侵占田地的都是世家，寒门有多少是因为世家圈地，弄得家破人亡的。朝堂之中，寒门更是羞于与世家为伍。毕竟在自己造反之前，朝堂上还讲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自己造反时，将世家杀了个血流成河，只留下了两家，自此才有了寒门的出头之日。

德妃自然也是不想与世家有什么瓜葛的。门不当，户不对。娶个世家贵女，那不是给自己儿子找气受吗？就找个同样寒门出身的，相处起来更容易些。关键是，德妃自己就受不了世家的那种明里高高在上，暗里一团龌龊。

再看看自己那个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书呆子儿子，一声叹息。

其实她倒是看上了一家，是一位御史家的千金。这位御史也是寒门出身，跟他哥哥一样是科举上来的。家中的嫡女据说也是知书达理，德妃觉得跟自己的儿子应该会有共同语言。只是不知道儿子是不是愿意，等过了年，跟儿子提提看吧。她的要求不高，能持家、不作妖，对自己这个婆婆能亲近些的就行。她着急抱孙子。

接下来，各家的小姐一一上台展示，只是又纷纷失望而归。五位皇子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们。倒是太孙的眼神一直色眯眯的，这是怎么回事？

宫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韶乐声起，众人起身行礼。皇上与各位娘娘退出殿中。

众人各回各家，准备守岁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