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事发

翌日清晨，红棉一早便到玉露堂给长莺奉茶。

长莺喝过妾室茶，又赏赐了些珠钗首饰给她。

红棉感恩戴德地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多亏了大娘子的恩典，红棉才能有今日，日后大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红棉一定在所不辞。”

长莺笑着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吩咐需要你去做，我只盼着你能早日诞下子嗣，也不枉我扶持你一场。”

闻言，红棉笑得羞嚇，“是，大娘子，奴婢一定好生调养，定然不辜负大娘子的期盼。”

“行了，我也乏了，你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罢，长莺起身往内屋走去。

红棉福了福身子后也退了出去。

丫鬟拎着一兜子上次，跟在红棉身后走着，“红姨娘真是好福气，大娘子良善，二公子又宠幸您，往后的日子定然顺风顺水。”

红棉有些得意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这算什么，我到时若是生个一男半女才算有福气。”

“是。”

这样想着，红棉回了露华苑后便吩咐丫鬟去买些调养身体的补药，心中期盼着能早日怀孕。

谁承想，补药还未等来便等来了柳长欢的婢女。

“红姨娘，这是我们姨娘特地送来的十全大补汤，说是对女子甚好。”

红棉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汤盏，想不通这欢姨娘平白无故给她送什么汤，“你放下吧，替我谢了你们姨娘。”

丫鬟放下汤盏后便离开，红棉虽不解，但也没有多想，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于是也就搁置在一旁没有管它。

直至午后方嬷嬷进门来，看见桌上多出来的汤盏，疑惑道：“这是哪里来的汤。”

红棉正坐在镜前佩戴今日长莺赏赐的首饰，随意道了一句：“这是上午晚香阁送来的汤，说是给女子补身体的。”

闻言，方嬷嬷想了一会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闻了闻，登时心中大惊，忙跑到红棉身边，“你没喝那汤吧。”

红棉怔怔地点了点头，“还没，我想着黄虎狼给鸡拜年，就没敢喝。”

得到肯定的答案，方嬷嬷松了一口气，又生气道：“这个贱人，拿这种东西来害你，真是不想活了。”

“娘，怎么了，那汤有什么问题吗？”

方嬷嬷冷哼一声，“这汤里下了凉药，你若将这一盏喝完，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红棉大惊，反应过来后，气得半死，“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我还没主动找她的麻烦，她倒先惦记起我了，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两人骂了一会儿后，红棉又疑惑道：“可是她就这么明目张胆送过来，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她也难逃其咎啊。”

方嬷嬷心中了然，解释道：“这凉药可不是一般的凉药，喝下去无声无息的，不会让人察觉，要不是我早年间曾接触过，知道那药有一股奇香，否则我也不敢肯定。”

对柳长欢的恶毒心思，两人越想越气，“娘，那我就这么吃了哑巴亏？我不甘心。”

“哼，既然她费了这个心思来害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二人贴着耳朵细细商议一番。

夜半时分，露华苑灯火通明。

方嬷嬷亲自去玉露堂，一边磕头一边哭喊：“大娘子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

长莺被她吵醒，披了外衣便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紫珠和绿竹两个人一同拉扯方嬷嬷，都没能将人拉起来，老妇跪地，衣衫单薄，痛哭流涕，看着倒是可怜。

“方嬷嬷，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何至于此啊。”长莺开口询问。

方嬷嬷见她出来，立刻哭得更狠，“大娘子，大娘子可要为红棉做主啊，晚香阁的欢姨娘午后给红棉送了一碗补汤，可怜我的女儿心思单纯，便喝了下去，结果现如今腹痛不止，活活要疼死了去。”

长莺看着她目眦欲裂的样子，心中暗道，这老婆子演戏真是一把好手，在这后宅里还委屈了她，真该去外头班子里唱戏，指定能混个角。若不是她一手谋划，心中有数，还真要被她这样子哄骗了去。

想是这样想，但面上还是焦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请了大夫过去看过？红姨娘此刻状态如何。”

方嬷嬷擦了一把泪水，“已经请府医看过了，现下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还请大娘子过去看一眼。”

“好，我便走一趟。”

说罢她便吩咐紫珠为她穿好衣裳，绿竹替她备好软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露华苑时，里头仍旧忙得热火朝天，府医一五一十向长莺汇报，“红姨娘是食用了带有五味子，文术，归尾，麝香的汤羹，是以身体亏损造成的腹痛不止。”

长莺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方嬷嬷，见她神色如常，心下暗叹，这母女俩真是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