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厌恶

柳长欢在祠堂里静心跪了三天，一点幺蛾子都没出，安静的反常。

等她出来时，脸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深褐色的血痂挂在脸上，狰狞又凄异。她便是要顶着这样一张脸，让所有人看到她所受过的屈辱，也昭示她的决心。

来玉露堂给长莺请安的时候，也着实将长莺惊了一下。

堂下柳长欢一改常态，恭恭敬敬向长莺行礼问安。

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长莺只能敷衍着让她起身坐下。

柳长欢看着华贵精巧的玉露堂，又看看端坐在高位的柳长莺，心中满是不甘，“姐姐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无比，只是不知这样的好日子又是否能把持一世。”

看出她眼中的不甘和愤恨，长莺低眉喝了一口茶水，上好的雨前龙井，“我这个大娘子能过多久的好日子，也不是你一个妾室说了算的。”

柳长欢咬了咬牙，唇角挤出一个微笑，“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了。”

她也不再多说，起身又行了礼后便离开了玉露堂。

望着柳长欢的背影，长莺微微失神了一瞬。

今日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没开口骂人。

但也没有多想什么，只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紫珠，吩咐小厨房多备些菜，过几日是三弟下太学的日子，想来应该会来玉露堂用晚膳。”

紫珠应下后，长莺便转身回了暖阁。

柳长欢出了玉露堂便直奔大房。

回门后她一直谨记她娘亲给她支的招数，但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和谢淮重修于好，没有机会去见华黎。现如今她也算是想明白了，男人靠不住，还是只能靠自己。

华黎本来并不愿意借见二房这个妾室，柳长欢近日的操作她也早有耳闻，加之当初第一面实在是太没好感，但她最近气急了方嬷嬷和红棉的倒戈，正愁没办法收拾二房，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亲自会一会柳长欢。

华黎管家多年，她娘家嫁妆雄厚，因此她的听雨楼比玉露堂更奢华尊贵。

原本觉得玉露堂已经够让柳长欢眼红了，现下和华黎的院子一对比，只觉心里都好受了些。

“不知欢姨娘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啊？”华黎一边问，一边打量着柳长欢，原先这女人还有几分姿色，怎么如今还破了相了，这样狰狞的伤疤恐怕日后再难受宠。

注意到华黎的眼神，柳长欢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并不在意，“我今日来是专门与你合作的。”

华黎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你想要侯府的掌家权，但如今姜氏明显更喜欢柳长莺，只要我们联手把柳长莺拉下来，到时候你就能顺利执掌全家了，适时我不要其他的任何东西，我只要柳长莺的命。”

华黎并无太大的波澜，“我凭什么相信你，又或者你有什么能力能柳氏倒台。”

柳长莺愣了一下，继续说道，“柳长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了解她，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有心计，但实际上她就是个色吝内妊的草包。”

华黎见多了这样病急乱投医的人，对柳长欢的话并不太相信，喝一口茶后淡淡道，“欢姨娘有时间在这里研究二房大娘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复宠吧，一个妾室若是没有主君的宠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

见华黎根本不相信自己，柳长欢开始有些着急，“你不信我没关系，复宠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这样吧，若我能在三天内重新让谢淮宠幸我，那你就答应和我合作。”

又打量了一下柳长欢的脸，华黎淡淡道，“萍儿送客。”

她又不是不了解谢淮那个草包，只会附庸风雅贪恋美色，柳长欢顶着那样一张脸，谢淮怎么可能还会多看她一眼，真是说大话也不照镜子。

柳长欢知道华黎的怀疑，她只有证明自己真的有能力，才能让华黎相信她并跟她合作。

所以她并未再多说什么。

回了晚香阁，她照着镜子，里面的人看起来狰狞可怕，但她并不在乎，自顾自梳着头发。

待发髻梳好，又换上轻薄的睡衣，虽然屋里没有炭火，但她并不觉得冷，“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

丫鬟应下后便出了门。

柳长欢又取来一条面纱覆在面上，那上头绣着妖艳的杜若，正好将她脸上的疤痕遮住，只余一双美目盈盈。

她将屋里的帐闱都放下，又点上蜡烛和熏香，静静坐在床上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丫鬟进来颤颤巍巍道，“欢姨娘，二公子说没空。”

早有预料，柳长欢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无妨，明日这个时辰再去请。”

一次不来又如何，一次不来那就再请一次，两次不来还能有第三次，总会有请动一日。

谢淮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

果然，晾了她两日，第三日谢淮还是来了晚香阁。

他本来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