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死一线

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又有一盆盆热水送进去，却始终不见孩子的哭声。

太医同稳婆于殿外回话：“陛下，皇后娘娘受到惊吓，且腹部受力胎位似有些不正，现……有些难产……且血流不止，恐怕不好……”太医连连擦汗，“不知陛下……有意……保大保小？”

燕云澈听闻，双眸一沉，一瞬间双手拽住太医的胳膊，极尽用力到指节发白，声音颤抖：“给朕记住，皇后在，太医院便在……不论何时，必得保住皇后……否则提头来见……”

“是……微臣自当尽力。”

“何太医呢？！”

“何太医今日休了假，现已差人去请，该是快到了……”

稳婆想尽办法，但因产前腹部受力过猛，胎儿的位置始终不太正，只能用尽全力，帮助皇后推动胎儿，仍无法顺利降生。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坤宁宫里的人进进出出。

燕云澈吩咐人点起来龙涎香，熟悉的味道让瑾汐莫名的安心些。

瑾汐汗水已浸透被褥，头发凌乱不堪，面无血色，呻吟声渐渐变弱……

随即，东暖阁的声音停了下来，瑾汐终究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赵嬷嬷大声呼叫：“皇后娘娘！切不可昏睡！”却也未见反应。

“汐儿！”燕云澈起身欲进入东暖阁内。

“陛下，产房血污，对陛下圣体恐有冲撞。”淑妃娘娘上前阻拦。

“给朕滚开。”燕云澈将淑妃推到一旁，不管不顾便进了去。

产房内一阵血水的味道直冲燕云澈口鼻，险些令他窒息。

燕云澈上前握住瑾汐的手：“汐儿！醒醒！”

“汐儿！撑住！朕保证再也不生了！”燕云澈面色痛苦，看着瑾汐单薄的身子浸满汗水，恨不得替瑾汐受罪。

正在此时，何太医匆匆赶来，手上拿着上好的千年人参切片，见着瑾汐已力气全无，直接于其口中塞了两片，又快速施针提气，瑾汐渐渐恢复喘息，但神识依旧涣散。

燕云澈似想到了什么，运气催动体内的蛊物，或许可有些助益，不知为何比起上次运气，却是更为艰难耗神。

“陛下，切勿再运功催动。这蛊物已逐渐与您心脉相连，强行催动会伤及心脉。”何太医悄声于陛下身侧说道。

但似乎对瑾汐恢复确实有些助益。

一碗温热的参汤服下，瑾汐气色又恢复了一些。

“皇后娘娘，您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快出来了。”太医说道。

瑾汐喘息声与呻吟声越来越大，燕云澈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过了一会儿，帷幔中一声娇小的啼哭打破了寂静。

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是一对龙凤胎。

可定睛一看便知，其中一个女婴乃是死胎！

稳婆抱着婴儿跪地，直到太医说娘娘无事后，燕云澈口中呼出一口憋闷的郁气，面露倦色：“都退下去吧，今日皇后娘娘喜降一子，死婴之事坤宁宫上下务必三缄其口……”

燕云澈并没有抱过婴儿，只瞥了一眼，便快步至床边。

瑾汐已昏了过去，看着瑾汐面色发白，汗水与血水浸染了整个床榻。

燕云澈心抽动的疼，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汐儿，辛苦了……”

燕云澈用温热的帕子细心地擦拭着，一旁侍女反而插不进去，见陛下完全没有假手他人的意思，便默默退至一侧。

待瑾汐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日光正好，燕云澈依旧衣带未解的守在床边，见瑾汐醒来轻轻亲吻额头。

“汐儿，你把朕吓坏了，以后……再不许这样了……”燕云澈双眸微沉，眼底尽是红血丝，疲惫中透着满眼的担忧，看上去便是一夜未眠。

瑾汐看到自己身子似有被擦拭，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贴身衣服。

乳娘将一个娇嫩的婴儿抱来给瑾汐瞧，是个小皇子，娇小惹人怜爱的肌肤，像是能掐出水来。甚好。

他的脸红润润的，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璀璨的星星；他的头发乌黑乌黑的，像一匹柔软的绸缎。

小嘴微微张开，像是在向瑾汐诉说着什么。瑾汐看着这个小皇子，心里充满了喜爱和温柔，她多想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抚摸他，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