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仇恨浮现

我在小说中总是感慨时间，时间难道不是一个好东西吗？在时间的悄悄流逝中，一些人的记忆会逐渐消退，对一些事一些人的记忆会越发的淡薄。时间又何尝不是一个坏东西呢？它带走了生命，带走了希望，并在不经意间，让人后悔之前的过往，而又无法回到过去，无力地改变，任之发展。

就在不久前，我见到刘坤坤的那次，他在为自己的女儿担忧焦虑，并问了我有没有好的办法。后来就发生了他把罗晓军的儿子打进医院的故事，那次事故，在村里众人的说和之下，没有惊动公家，刘坤坤不情不愿地赔偿了六万块钱算了事。

按着罗晓军儿子的说法，是刘坤坤的女儿死缠着他，而不是自己非要主动地和她好。而刘坤坤知道的是，罗晓军的儿子诱奸了自己的女儿，导致女儿小小年纪就怀了孕。在得知女儿和别人搞在一起，发生关系且怀孕以后，刘坤坤简直要气蒙了。他悔不当初，对女儿真的是太溺爱了。而当他得知致使女儿怀孕的人就是罗晓军的儿子时，他是真的气蒙过去了。在刘坤坤眼中，这就是奇耻大辱，罗晓军是什么东西，而他儿子又是什么货色，罗晓军简直就是畜生，根本不配和他家沾上任何关系，然而畜生的儿子竟然觊觎上了他的女儿，这在农村简直就是太过难看的一件事。刘坤坤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直奔罗晓军家，见到他儿子上前就打，先是胳膊，后是腿，最终把一条腿，外加两根肋骨给打骨折了。罗晓军的家人基本上全是老实人，看着这阵仗，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虽然有人说和时，偶有争辩，但最终算是没有把事情弄大。这事若干年后，按着罗晓军儿子的说法，刘坤坤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爸的本子上记着自己上小学的一些事，里面提到了刘坤坤如何如何欺负他。他看了真想砍了刘坤坤，砍不了他，那就“砍”他女儿吧。听人说，后来刘坤坤的女儿和这个罗晓军的儿子还是有联系，具体情形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刘坤坤没有意识到，当初自己对待罗晓军的行为，直接或者间接地酿成了今天的苦果。当然，刘坤坤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根源，他把女儿送到了省城去上学了，远离了大陆庄这个是非之地。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也都淡忘了。刘坤坤的生意倒是做的极好，算是村里在做蛋糕这行做的最好的，有钱倒是真的，有钱最终扼杀了丑闻。

而董家辉姐姐之死，已经过去二十年的时间了。时间似乎已经冲刷掉了这个悲惨事件的所有痕迹，村里人谁还记得当初那件事的半点过程，谁还记得玲玲，谁还知道王辉杀了玲玲呢。即使是董家辉的家人，也早已可以淡然地面对所有。他们也似乎忘记了曾经是自己亲人的玲玲，没有人谈起，他们也便好像这个亲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家庭中一样。

或许，记得姐姐的，只有董家辉了。姐姐的死如同梦魇般，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他甚至不允许自己忘记自己姐姐的印象，时时刻刻努力地记着姐姐的一切。无数次，在梦中，他梦到姐姐满身鲜血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他总是在这样的梦境中挣扎，然后惊醒。满脸的汗珠，跳动的心脏，时常让他觉得姐姐在希望他能记得自己的痛苦。他何曾忘记啊，是啊，他恨他的父亲，哥哥，忘记了自己的姐姐，他们的冷漠，或者看开，在他看来，就是扼杀了姐姐的存在，抹去了姐姐的为家庭的所有付出。姐姐的死毕竟是不光彩的，这是父亲的原话，父亲甚至觉得，姐姐介入了别人的家庭，本身就有错误的成分在里面。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说姐姐也该死，我们为她已经报了仇，我们也没有要杀人犯家的任何财物，算是对你姐姐仁义至尽了。若干年前父亲的这句话，是造成他们父子反目的导火索之一。

董家辉从来不认为，姐姐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在他看来，是那个杀人犯欺骗了她，诱奸了她，她实在是迫不得已。他记得姐姐跟他说过，那个人告诉她离婚了。没错的，没错的，姐姐肯定是无辜的。自己纯洁单纯的姐姐，在董家辉看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她很善良，很懂得体恤别人。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介入别人的家庭呢？

董家辉和王乔恋爱的日子是美好的，两人的性格虽然有很大的不同，可能根植在内心某处的东西是相通的。他俩处在热恋中，他们有校园的感情基础，又有彼此理解后的心灵相通，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事业有成，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所以，在恋爱中的两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烦恼的。要说烦恼，董家辉心中自然是自己的家庭如何面对王乔的母亲；王乔的烦恼则是，董家辉向王乔袒露过的那件事。董家辉给王乔说自己姐姐是被人杀死的时候，王乔的内心是震颤的。她从来没有向董家辉谈及过自己的父亲，她不敢或者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啊，怎么说呢？难道要说，我的父亲曾经杀过一个女人，我的父亲是杀人犯。而没有向董家辉袒露这些事情，始终成为王乔矛盾的内心的一根尖尖的刺。她害怕哪天，如果董家辉通过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怪她为什么不向他坦白呢。

王小小要来北京了，他现在学校没有什么事情。当时左晓羽又反复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