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多谢兄长

季晏昨天答应玥溪的事，今日午间就命人将四季酒楼的吃食，都买回来了。女娘看见也不管其他，从榻上跑下来，趿拉着鞋招呼潘姑姑她们一起吃。

长街北边的静柏府此时热闹非凡，昨天苏煜泽来时，礼部尚书亲自在此迎接。

先前这府是前朝贪官的住所，本朝查处后没入过库，赐府前圣上特意取了静柏这个名字，说是寓意好，附和苏煜泽的性子。

今日不少先前好友提着礼物前来庆贺，小厮一一通禀。

“大人，您这都拒了一个又一个了，奴才怕外面人传您闲话。”小安子举着拜帖不放心的说这。

苏煜泽冲泡圣上赏的迁居贺礼，淡然开口：“当初贬官的时候，只有沈家、陆家的人来看了，严家家风森严，他虽然出不来，但也着人送了书信来。”

“门外这些，那件事已经替我筛出来了，往后也就逐渐疏远吧。”

小安子刚往外走，就见沈鹤瑜摇着折扇，身后跟着陆慈和严听朗，忙躬身行礼，引着三位到内院。

“煜泽兄，这府邸可真是不错，看来果真如传闻那般，深得圣上宠爱啊！”沈鹤瑜在他面前，向来端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陆慈抬手推了一下他，谨慎开口：“沈家家训谨言慎行，你这一处来就忘了？”

苏煜泽笑得开怀，招呼三人坐下，挨个倒上茶。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怎会不来？”严听朗双指叩桌以示感谢，复而正色问道：“离了苏家，今后有何打算？”

“与先前无异，为朝尽忠，为国报效。”

他说的轻松，听得几人皱眉。

陆慈轻啧一声：“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是不是要站队了？”

苏煜泽看他一眼，神色如常：“不是，就是不想让人以为站队，所以脱离苏家。”

这话就差明着告诉面前三人，苏景福是宰相一党，他厌恶宰相。许久没这样畅谈，三人也都敞开了说话，到了午膳的时辰，苏煜泽这还没收拾好，他们也就不留了，约着下一次酒楼再会。

今个的勤政殿可是热闹得很。

宰相赵烛跪在大殿，心中忐忑：“臣愚钝，不知圣上召臣前来，可是臣哪里犯错。”

“蕲州一事，宰相可知情？”

圣上翻看手里的证据，特意弄得很大声，纸张翻飞的声音响彻大殿。

“臣知道苏大人做得不错。”

季晏站在他身后的暗处，侧首打量他，心下也不住的赞叹，宰相的心里真是强大，临危不惧啊。

“是吗？”圣上将郭荣签字画押的纸张，甩到赵烛面前，怒极反笑：“赵烛，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朕原以为前朝重臣，该是时时刻刻想着怎样让国家更好，而不是毁了它！”

赵烛看着手里的罪状，胸膛剧烈起伏，死死掐住纸张，深吸几口气才找回些声线。

“圣上，臣绝无此心啊，您大可派人调查，臣向来忠君爱国，对待朝中其他同伴也是和善可亲啊！圣上，臣冤枉…”

“宰相大人究竟是有多冤枉啊？”季晏将那些黑衣刺客带上大殿：“赵烛，你睁开你那狗眼看看，‘和善可亲’这四个字你占哪个？”

赵烛回首一看，眼睛猛然一睁，霎时间跌倒在地，几息间手脚并用爬到那几人面前。

颤抖着手将几人的面纱和衣领拉下来，颧骨黥字、锁骨烙印，上面除了他们的名字还有隶属的主人。

“哈哈哈哈…”

圣上拧眉：“赵烛，你笑什么！”

“圣上，臣…臣在笑自己…”他笑着笑着，隐隐透出些悲戚。

“圣上，臣一直不明，您为什么不信臣，是臣在先皇前进言，您才得以登上皇位！他季晏什么都没做过，您却封了他做王爷！”

赵烛有些疯癫的爬起来，指着季晏怒目圆睁，像一只困在马戏团终生供人取乐，最终决定亮出獠牙的虎。

“朕从未亏待你，是你！是你一次次挑衅朕，买卖官职收受贿赂哪一样朕冤了你？其实在朕在先皇面前不止你这一个臣子，朕也不是靠你赵烛的两句话才坐上皇位的。”

“当初瀛海王密谋进京谋反，季晏先告知朕，而后带人诛杀，朕借此在先皇面前邀功，这皇位才是朕的！没了你赵烛，还有千万的文臣爬上来，但没了季晏，朝中无人可替！”

赵烛痴愣住，眼神逐渐涣散的跌坐在地。

圣旨很快到了宰相府，罢黜相位，贬至澧县做县令，赵家永世不得入京。

此番决策打了宰相一党措手不及，以苏景福为首的几人慌乱的不成样子，竟有人去了静柏府，想着求苏煜泽收他们在麾下。

谁知到了府前得知，苏煜泽没在府上。

此时的他正抱着苏景深夫妇的遗物，正襟危坐在苏府的正厅，等着苏玥溪前来。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