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算计

李惟不言，抱着笏板，静静地看着曹岷。

倒是翰林院学士何西寺赶过去，挡在二人中间：“两位，还没出皇宫，难道想斗殴让圣上治罪吗？”

很中肯的，一针见血地，顺利打发走曹岷，何西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惟。

“李大人，没事吧，方才朝上太危险了。”

“和大人，若是我不站出来，你会站出来吗？走了一个赵烛，来了一个曹岷，太平盛世究竟何时实现。”

李惟愁眉不展地绕开何西寺，走向等候已久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圣上在早朝大发雷霆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还未等皇后做出反应，栾华就紧赶慢赶地来请人。

“栾公公？怎么了？”皇后好心地命人备上茶水。

“娘娘，您跟奴才去勤政殿一趟吧，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奴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侍候了。”栾华倒豆子似的，一起说完。

皇后简便更衣去了勤政殿，刚到门口，就见地上零散地躺着几本折子，更有一些不见全尸的茶盏。

“臣妾参见圣上。”皇后恭谨行礼，而后起身一本本拾起折子，又让栾华收拾了茶盏。

走到圣上身边，见他眉头紧皱，不时上手重重地砸向额头，她搓热手掌，按在圣上的太阳穴，温声询问着。

“圣上因何事烦忧？您与臣妾说说，兴许能好受点。”

“宫嫔不能干政。”

圣上将皇后的话堵了过去，皇后也不生气，只是嘴角挂着合适的笑，更加仔细地给圣上按摩。

“朕这样说，你不生气？”圣上攥住她的手，拉到身前。

皇后轻摇头：“圣上说得对，臣妾帮不上忙，只能在您的衣食住行上下功夫。”

“早朝的事，你应该听说了，一群蠢货，一天天帮不上忙，净想着拖后腿。”

圣上细细讲与她听，皇后闻言捏了一下圣上的手，眼神快速地瞥向站在门口的宫人，故作嗔怪地说道：“圣上，诸位大人也是急得没法子。”

“你倒是向着那些蠢货说话，他们一言一语都要将朕逼死了。”圣上闷头生气，继续批折子。

“您是大昌国的圣上，难免会累一些，诸位大人也是想大昌越来越好，切莫生气伤了身子。”

圣上看着门外，佯装不耐烦的打发皇后：“行了，净摆着一副架子训朕，下去吧。”

皇后行礼告退，临行还不忘瞪圣上一眼。

门口的宫人不知何时消失，栾华有眼力见地关上内殿的门。

圣上这才舒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自言自语道：“这日子怎么比刚登基的时候，还要如履薄冰，希望阿晏能争气点。”

次日一早，圣上让人拟旨，命大军班师回朝，大昌的降书已经准备妥当，即刻便会送到枭阳国手上。

朝中几人欢喜，几人愁啊，这消息自然也传到宫外，传到苏玥溪的耳朵里。

她从梳妆台拿出玉符，命阿梨备车，带上一些小零食前往皇宫。

今天的路走得异常缓慢，街上的百姓像是故意的，堵在每辆华丽的马车前，任车夫怎么喊骂纹丝不动。

苏玥溪见状，直接跳下马车，带着人走到皇宫。

“站住，可有令牌？”侍卫尽职尽责地盘查。

她从怀中掏出玉符，交给侍卫：“有劳大人，本郡主是来看皇后娘娘的。”

那侍卫详细辨认，看清大呼：“属下失礼，不知是昌颐郡主大驾，郡主请。”

进了宫门，就有凤栖宫的宫人等在那，引着苏玥溪前往。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知道你要来，快坐下，尝尝新进贡的茶。”皇后扶起她，笑盈盈地给她递些吃喝。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苏玥溪也将食盒拿上来，一一介绍着亲手做的点心。

“这是芙蓉酿，往常姨父在时，臣女总要在这个时候酿好，送到侯府再一同用膳品酒。”

……

皇后按住她的手：“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亲眷都在边关领兵，就连近来最亲近的辅政王也在那。”

“你担心他们，想问问究竟如何？”虽然是询问，但皇后说得笃定。

苏玥溪起身，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娘娘，这两天又是永嘉郡主的报信，又是中勇侯夫人的深夜造访，臣女真的是怕。”

“臣女已经没了父母，只剩下几位隔辈血亲，表妹更是生死未卜……”

苏玥溪重重叩首，再起来面上爬满泪痕，声音哽咽地倾诉。

“娘娘，臣女想去边关，想去寻他们，想亲眼看着他们平安回京，哪怕是路上不幸被歹人所伤，也在所不惜。”

“你这孩子，本宫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边关苦寒，先前永嘉还吵闹着要去，你都劝了回去，怎么一到你自己，竟然这般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