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旧约

沈寄北回来之后，两人早已吃完了饭，兰蕙在躺椅上睡着了。褚珩之正帮她盖毯子。

听到声音，褚珩之忙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沈寄北点了点头。

褚珩之走回来压着嗓子说：“阿姨给你温了饭菜，在锅里。我给你盛。”

沈寄北脱下外套，小声说：“不用了班长，你去歇着，我自己来。”

褚珩之没理他，走进厨房盛好菜，给他端了过去。坐在了沈寄北对面。

沈寄北只好小声道谢，吃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沈寄北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低气压，他知道褚珩之的心情并不好。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试探着问：“班长…你怎么了？”

褚珩之盯着他，说：“高考前你回家是为了照顾阿姨？”

沈寄北知道兰蕙告诉他了，她不会还说了什么吧…..

沈寄北点了点头，说：“恩，是。”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很静，沈寄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声音。他有点吃不下去了……

褚珩之又开口：“那段时间不好过吧。“他停顿了一下。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为什么？现在问这个…….如果真的担心，当初打了那么多电话，又为什么一个都不接，不回？不是你躲我吗？

沈寄北想起这事，压了压心里的不适，声音冷了几分：“你忙，不想打扰你。”

褚珩之气笑了。沈寄北听到他说：“沈寄北，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如果你不想说真实的原因，那我再问你，当时，我手机收到你53个未接来电，你想和我说什么？”

沈寄北抓着筷子，想，原来他确确实实的收到了电话……只是没有接。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提当年的事，那段他并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往。

他发泄似的把筷子用力一放，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累了，想休息。”说着就想起身。

褚珩之拉住他的手，说：“这里确实不适合谈这些。”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了卧室，锁上门。沈寄北怕吵醒兰蕙，由着他把自己拉进了卧室。

冬季黑压压的云使整间卧室笼罩着一抹灰蓝色，云下的影子盖在两人身上。他们就这么站在卧室里，看着对方，各不相让。

“不是重要的事？你是说张洋干的那些事，还是阿姨的事，这些我都不必知道，是吗？”褚珩之冰渣一样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沈寄北想，是大山和他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了。如果担心，当初为什么躲我？怕姚菱误会？现在提这些有什么意思。若是以后又来了张菱，李菱，就再躲一次？这样挺没意思的。

沈寄北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不好看。他想体面一点。压着嗓子说：“是，你有自己的生活，过去是我太依赖你，总麻烦你。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如果你想继续做朋友，我没问题。但我不想再提以前。”

话毕，又是沉默……

好像再次遇见之后，每一次的谈话都不算愉快。尽管他知道大部分原因在自己。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是一个还算理智的人。至少和同事相处，工作，让人几乎挑不出毛病。但那些事，像他的心魔，困住他的梦魇。他实在无法一笑了之，也无法伪装。

褚珩之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当初逃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在他心里。现在并不是“索要结果”的好时机。

年少时的“情感洁癖”也因这6年的无望等待一再退让，只要他能在自己身边，永远别再走。就算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至少也好过这6年。

“沈寄北”褚珩之叫他。

沈寄北声音疲惫：“你说。”

他听着褚珩之的声音，猜不出情绪。

“沈寄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凤凰山，你当时承诺我，答应我一件事，任何事。还算数吗？”

沈寄北记得，是看日出那次。点了点头：“算。”

“好。”说着褚珩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回来，说：“现在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两人对视着，沈寄北听见他说：

“沈寄北，我要你，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