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到底还是来晚了

这次抓捕行动的负责人是队长张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即使已经见惯了各种场面，但开门那瞬间他还是被震惊了。

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疯狂的往他身上扑，一顿撕咬。

“头儿，小心。”张科的徒弟小李赶忙上前掰开这群发疯的女人。

“我没事，你小心点，别伤到她们。”张科挣脱出来，又忧心的说道，“小李，先打电话叫医生来看看，她们长期被关在这里，精神很有可能出了问题，冒然离开容易出事。”

他当下立判。

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了那个令人唏嘘的故事，一个法国贵族小姐布兰妮，因年轻时爱上穷律师，被母亲囚禁在自家阁楼二十五年。她从一个年仅二十五岁风华正茂的贵族少女，变成了一个只剩四十多斤的枯骨，一个丧失语言和行动能力的疯子。

而这群女人同样如此，她们的眼中全然是木讷，呆滞。

他到底还是来晚了。

屋内的空气中散发着恶臭味，里屋的门紧闭，张科隐隐觉得这里面还有人。

他推开那道门，腐臭冲进鼻腔，他明白这是什么气味。

一张单人床边的地上，蹲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床上躺着一具枯骨。

一时间很难分清谁死谁活。

听见动静，蹲坐在地上的女孩肩膀抖了抖。

还好，还活着。

张科松了一口气。

“我是刑警队的张科，这个地下团伙已经被我们抓捕了，你们安全了。”张科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缓慢向前。

林婧僵硬的回头，看见身旁的人，没有出声。

“你身后……”张科再次开口，他猜到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眼前的女子木讷的挪了挪身子，挡在床前，才缓缓开口道，“哦，我朋友睡着了，你们别吵到她。”

“我可以看看她吗？”张科试探。

“别……不要，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林婧拒绝。

“抱歉，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那个女孩……”这是事实，张科不得不说。

“没有，她没事，她就是睡着了。”林婧打断男人的话，艰难的站起身来，挡在张科前面。

“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先带她离开这儿好吗？”张科安抚道。

离开……

听见这两个字眼，林婧的眼角再次湿润，这大抵是童谣日思夜想的离开，但她到死都没有等到。

林婧终究是卸了力气，瘫倒在地上，是啊，要离开的，童谣不该一直待在这里。

其他女人如同大释一样，疯狂的想往外扑，可林婧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俯在童谣的尸体上，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贯从眼眶里倾泻而出，“谣谣，你为什么不多等等，再等等就有希望了，你看，有人来带我们离开了……”

她对她说着耳语。

“她已经死了，请节哀顺变。”

一位便衣警察是这么说的。

她死了，曾经那个一身孤勇的林婧，在这一刻也和童谣一起死了。

林婧被带回警察局做了笔录。

这一年非人的遭遇，将她折磨的没了人形。

离开了那个待了近一年的房间，再见到外面晴朗的天空，葱绿的树木灌丛，绽放的花朵，她茫然，无所适从，甚至她还想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屋子过完她腐烂的一生。

这一年，她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她的心也千疮百孔。

张科贴心的替她办好手续，安抚道，“拿着你的东西和身份证可以离开了，希望你可以勇敢的生活下去。”

说完张科递给她的一个厚厚的信封，转身离开。

林婧打开信封，看见里面有两张身份证，其中一张证件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婧自己。

可这哪里还是她？

林婧早就死了。

她掏出信封里另一张卡片，递给了一名警察，“警察先生，这才是我的。”

她粗糙的头发还夹杂着几根枯草，遮住了半边惨白的脸。

办事警员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人的模样，无奈道，“童谣，你的身份证消磁了，去隔壁重新拍一个吧。”

“好。”说完林婧转身准备走向隔壁的照相室。

刚抬脚，警员又叫住了她，“对了童谣，那个死去的女孩叫什么你知道吗？”

“林婧，你手上身份证的主人。”她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把这个人的身份证注销一下。”闻言，警员将这张身份证递给身后工作人员。

旁边的工作人员接过那张身份证，在电脑上一通操作，林婧清楚的看见，在“林婧”姓名的下方那一栏，赫然醒目的显示着两个字“死亡”。

“警察先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