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伴

我和田柾国就这样成为了彼此上下学的同伴。

田柾国姓田，是他妈妈这边的姓，后来的一次偶然我得知田柾国的母亲名田敏。他的爸爸是传统意义上的赘婿，那时候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田柾国要叫自己的姥姥叫奶奶呢，真奇怪。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着与自己认知不同的一切都抱有疑惑和好奇。

在一次普普通通的上学日，我看着旁边的田柾国和田奶奶挥手告别，在走向校车的路上，我低头问他这个问题。很显然，小小田柾国似乎并未意识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又抬头瞥我，用那种非常傲娇的声音得瑟着说“笨蛋，这当然是因为姥姥像奶奶一样啦！这两个没有区别啦。”说完就操着小短腿向前面的校车跑去，只留下我在后面愣着。

忽然意识到也许田柾国说得也有些许道理，我恍然大悟，下意识便向田柾国跑去。

他总是这样，明明那个时候还没有我高，却总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一放学便在班级门口倚着墙，抬着额看向走廊窗外的天，等我出来。

田柾国的父母常年在外，即使是小时候非常重要的过年，他的父母也不回家，我从小便知道田柾国和幼儿园的那些小屁孩一点都不一样。这不是我基于他的外貌所做出的评价，这是来自于我们相处的日常。虽然从一开始田柾国非常反感我这个学伴，但渐渐的两个孩子交换了内心的友好，我们也都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还是一个平常的上学日，我照例去田奶奶家里等田柾国一起坐校车。忽然，从田奶奶家里出来了一位打扮的非常时髦的女士，在那个时候我的形容应该是像妈妈看的韩剧女主角一样好看的女人。那位女士从田奶奶家里出来，她似乎并未看到我，从我的身旁匆匆掠过，又上了停在一旁的轿车上。田奶奶急忙忙地从家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哭喊的孩子，我认得的，那是田柾国。

田奶奶拍打着车窗，在窗外说着挽留的话“敏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多待几天吧！小国一直很想你呀！”

那辆轿车似乎没有听见田奶奶的呼喊，依旧在倒着车。小孩子的哭声很大，似乎也在做着挽留。

终于，车窗落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她看着田奶奶和孩子，用那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妈，替我照顾好小国，我真的年后就回来，这次的生意出了大问题，我得过去。”说着便扭过头去，抬起了车窗。

车速很快，看得出漂亮阿姨很着急。只是车扬起的灰尘，似乎把田奶奶的围裙弄脏了，连带着也把小孩的心蒙得斑驳。

我曾经在上学的车上，像以前问那个奇怪问题一样地问田柾国，他想妈妈吗？

那时候的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回答我，他只是看着窗外，看着匆匆划过去的道旁树，就这样静悄悄的直到下车。

我虽和田柾国是学伴，但直到初中毕业我们都不在一个班级，也许上天是看田柾国每次放学等我太累，在高中我们如愿分到了同一个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