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净房

江姜在保海县最主要的最繁华的四条商业街的尽头，各盖了一间专供贵女们使用的净房，也就是厕所。

古代的千金小姐们不常出门，原因之一是不方便上厕所。

她们的衣裙太长，太繁琐，需要在一个私密、洁净的空间，在婢女的侍候下，才能完成如厕。

故而，她们出门常去的场所，都有专为她们提供的净房。譬如寺庙，高档酒楼，应邀参加某当家主母在府里举办的茶会、诗会、赏花宴、生日宴等。

若是外出逛街、踏青、游览灯会等，她们通常会少吃少喝，毕竟那种地方没有专供她们使用的净房。

在古代上厕所十分不便，这一点江姜深有体会。

寻常人家的女儿，每日要做不少家务活，大多数是穿长裤。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每日穿的是长裙长袍长褂子，腰上系着腰带，腰间挂着荷包等配饰。

普通女子上厕所前，虽然不用丫鬟伺候宽衣解带，但她们用的是竹片或小木棍擦屁屁，不舒服，不卫生。

杂货铺里有卖手纸，也就是厕纸，那是一种比较粗糙的纸，但毕竟是纸，比较贵，普通人家消费不起。无论何时，江姜的衣袖里总会塞几张手纸，以备不时之需。

江姜专为贵女们打造的净房，雅致且高级，共有四间。

她雇来八个婆子，四个负责收银，四个负责搞卫生。她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头发全都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显得专业有素。

那些在路边摆摊卖蔬菜卖蛋卖各种小吃的妇人或婆子，虽然没有学过算数，但是一个个都会算钱，就很神奇。

江姜雇来的四个负责收银的婆子，是从菜市场找来的，她们原本在路边摆摊，风里来雨里去，每个月只能赚个五、六百文。听说只需每日坐在椅子上收收铜钱，一个月的工钱有一两银子，都欢天喜地地来了。

负责搞卫生的婆子也很高兴，虽然她们做的活累些脏些，但每月有二两银子，比她家里的老头和正当壮年的儿子，赚得都多。

净房前，摆着一个小方桌，一个婆子搬了把椅子坐在方桌后面，每个小姐或夫人进入净房前，都由丫鬟交一百文钱给婆子。

净房宽敞明亮，能容纳两个丫鬟同时替主子整理衣裳。

房子的中央放了把较大的木椅，木椅的中间是掏空的，下面放了一个恭桶。后面有靠背，坐上去的时候，还可以舒舒服服地往后靠着。

木椅的左侧放着一个小小的置物架，上面放着一沓手纸。也方便丫鬟将主子的荷包、手帕等小配饰放上面。

房子的一角燃着一根檀香，用来驱除异味和蚊虫。

贵女如厕完毕，穿戴整齐，刚走出来，便会有婆子提着干净的恭桶进去，把贵女用过的恭桶提出来，拿去清洗。

从净房出来便看见一个长方形的实木洗手台。洗手台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洗手台的一角，放着一盆绿植，点着一根檀香。

洗手台上面放着一个洗手盆。丫鬟用木勺从水缸里舀一勺水倒入盆中，贵女洗了手，用挂在墙上的纯白色细棉布擦手巾，擦干净手上的水。

贵女洗完手后，通常会在铜镜前照照自己的倩影，然后优雅大方地走出净房。

这样的四间净房，每月为江姜带来的纯利润总计二百两银子。毕竟房子盖好后，每日支出的只有手纸、檀香和人工。

…… ……

林夫人在盛夏的午后醒来，仍感觉懒懒的，她翻个身，继续在床上躺着。

刘嬷嬷听见床上传来声响，轻步上前，声音温和：“夫人，二少爷在外间等候着您。”

林夫人蒙蒙胧胧地睁开眼，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近这一、两个月，难为他三天两头往我这边来。我这就起床。”

刘嬷嬷双手扶着林夫人坐起来，道：“到底是心疼二少爷，一听说他在外间，您马上就起身了。”

“谁让我是一个母亲，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心疼孩子。”

林夫人坐于床沿，一个丫鬟蹲着为她穿上软底鞋。

刘嬷嬷道：“我这就去叫二少爷进来。”

孔衡迈入室内，丫鬟已经替林夫人穿好鞋。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林夫人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两人一同走向梳妆台走去。

林夫人凝视着孔衡的脸庞，嗔怪道：“以往我让你回家，十天半月也难得回来一趟，怎么她让你来，你立刻就来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这个老婆子，不必这么三头两日地来。”

孔衡神色如常：“母亲说笑了，在儿子心里，您和江姑娘一样重要。”

林夫人坐在梳妆台前的红木圆凳上，笑得眼尾的细纹全皱在一起。

刘嬷嬷站在林夫人身侧，笑着道：“今日二少爷又从靖水楼带来醍醐（奶酪）给您吃，用冰镇着放食盒里提来的，眼下还凉着呢。可见其孝心。”

孔衡令丫鬟把醍醐端来。

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