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成了一个孤儿

在回去的路上，洛晴雪突然停下，对着李沐说，她在清池城还有一个亲人，想再见最后一面，李沐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正好他也想更深一步地了解洛晴雪这个大弟子。

三人遂来到城西最为偏僻的一个角落。

这里萧条无比，没有大城池的烟火气，过往更是没有什么路人，也就仅有几个露宿街头的乞丐，显得十分地冷清。

李沐也没想到一向热闹的清池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洛晴雪推开角落里的一扇大门走了进去，李沐和范应也一同紧随，入眼看到便是一个躺在竹编摇椅上的老妪。

老妪面容沟壑，满头银发，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在轻摇，但是因为年龄大了，力不从心，所以速度极为地缓慢。

一旁还有一位大叔，此时他上前于心不忍地说道：

“小雪，你回来实在太好了，老太太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她一直念叨着你，想着再见你最后一面。”

洛晴雪点头，“刘叔，这段日子真的谢谢你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你。”

说完，洛晴雪掏出一袋丰厚的钱币给刘叔，刘叔万般推脱，但是最后还是执拗不过收了下来。

“去吧，和你姥姥说说话。”

临走前，刘叔把门轻轻地带上便离开了。

“小雪，是你回来了吗？”

老妪听见门开的声音，又听到脚步声响起，开口说道。

洛晴雪快步来到老妪的身旁，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不由鼻子一酸，姥姥活了有一百个年头了，身为普通人的她，差不多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此刻或许是剩着一口气，想见洛晴雪最后一面。

洛晴雪蹲下来握着那只充满沧桑的手，轻轻地点头说：

“姥姥，是我，我回来了。”

老妪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充满眼白的双瞳，看上去就像两颗白色的眼球，没有半点瞳孔，似乎眼睛受到损伤导致视力不好，完全没有看到门口的李沐和范应。

她摸着洛晴雪的头发，声音慈祥地说道：

“小雪，我都听那些人说了，有人将你收为徒了，他为人如何？有没有好好地对你？”

洛晴雪眼睛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地说：

“师父对我很好，而且刚刚师父还带着我去王府报仇了，姥姥，我终于杀了王松这个王八蛋，替爹娘、还有姐姐报仇了。”

说完最后，洛晴雪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好好，老天有眼啊，小雪，我为你骄傲，想来绥芬他们在天上也能够安息了。”

老妪老泪纵横，绥芬正是她的女儿，也是洛晴雪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王松，他们一家能够其乐融融地生活，而她也能在晚年的时候享受天伦之乐。

不过幸好结局是好的，她有一个懂事又厉害的乖孙女，不仅有一个很好的师父，还手刃人仇人，为亲人报仇。

姥姥偏头，虽然她的视线一片白茫茫，但是这不影响她看向洛晴雪，声音慈祥地说道：

“小雪，跟在你师父身旁要多学点东西，不要偷懒，也不要给你师父惹麻烦，知道吗？”

“我会的，姥姥。”洛晴雪说。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放心了，姥姥脸上带着微笑，手中的蒲扇已然垂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安静地离去。

洛晴雪身形一顿，身为修士的她自然对生命的气息十分地敏感，她知道她的姥姥已经逝世，而她没有了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她成了一个孤儿。

洛晴雪双手将姥姥的手贴在脸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李沐默默地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或许这一刻的洛晴雪才是她真正的自己，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只是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超出她这个年纪能承受的范围，仇恨让她变得沉默寡言，清冷孤独。

如今大仇得报，亲人却离去，李沐不由得想起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是他两世都是孤儿，自然不知道亲情何为。

李沐知道现在的洛晴雪很难受，但是向来嘴强王者的他如今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如同卡壳了一样。

旁边的范应被这悲伤的情绪感染，也不由地哭泣起来。

这种亲人失去的感觉他是最懂的，当初失去小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他的小青被救活，而师姐的亲人却永久离世了。

“小青，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范应带着哭腔，抚摸着小青的脑袋。

“嘶嘶~~”

小青虽然不懂，但是能感受到范应传来伤感的气味，不由地舔了舔他的脸。

过了好些时候，洛晴雪止住哭声，擦掉泪水。

“师父，我们走吧。”

说完，洛晴雪抱起姥姥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