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是我害死了她

“刘大夫刘大夫！救命！快救命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什么跑进了刘大夫的院子。

楚玥宁刚一踏出屋子就愣住了，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几个时辰前来借钱的那个小姑娘浑身是血的被妇人抱着，楚玥宁上次见到这么多血的时候还是在宫变那日，这些日子她被凌烨保护的很好，险些忘了自己是从血淋淋的皇宫中走出来的。

现下突然见到了这么多血，楚玥宁仿佛又回到了满是血腥的那天，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浑身发冷，腿一软就要向后倒去。

突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热量顺着那手传向四肢百骸，就像是寒冬里的一簇火，楚玥宁转头看去，颤着嘴唇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凌、凌烨……”

凌烨的手顺着楚玥宁的胳膊向下，最后牵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他将楚玥宁的手拢在手心牢牢包裹住。

“别怕。”他说，声音略轻，但异常有安全感。

“月儿，别怕。”见楚玥宁没有反应，温柔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柔的像是一池水，却又暖的像一团火，将楚玥宁从彻骨寒冷中一点一点剥离出来。

“……嗯。”楚玥宁回握住凌烨的手，“有你在，我不怕。”

——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的爹呀……阿楠还这么小啊！”

楚玥宁和凌烨一进屋就听到了妇人的哭诉声，刘大夫的小木床上，阿楠安安静静地躺着，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忽略她满身血污的话。

“刘大夫，阿楠她……”楚玥宁问站在一旁的刘大夫。

只见他丧气地摇了摇头，“发现的太晚了，送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一听刘大夫的话，一旁的妇人哭的更厉害了，楚玥宁看向床上的小女孩，六七岁……明明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她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凌烨突然说道。

那妇人闻言，轻轻掰开了阿楠的手，在她小小的手里，躺着一个被血染红的白色药瓶。

“这是……！！！”宋时惊呼道。

这是楚玥宁几个时辰前给她的药膏！没想到小女孩到死手里还紧紧攥着楚玥宁给她的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烨皱眉，看向一旁的妇人。

莫非这小女孩的死与楚玥宁给她的药膏有关？

一旁的妇人闻言擦了擦眼泪，从床边站了起来，“我是阿楠的邻居，大概午时的时候，我听到阿楠又在被她那赌鬼爹骂，听大概意思好像是说阿楠背着他藏了银子……”

听到她的话，楚玥宁心里一咯噔，藏了银子……这莫非是指她给阿楠的那些银子？

“平常阿楠她爹就经常骂她，我以为骂完就没事了，但接着我就听到了很大的动静，像是在打她……”

“那动静非常大，像是要把房子都掀了，我有些害怕，听见这动静我也不敢去看，等到她爹走了我才去的，结果就看到阿楠满身血污的躺在院子里，周围还有打碎的碗和陶罐什么的……”说着，这妇人又哭了起来。

“阿楠她娘死的早，摊上这么个赌鬼爹，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她平常会帮我做些活计换些饭吃……”

“她自小听话懂事，任她爹如何打骂也不还口，明明已经十岁了，可身板看着还像六七岁那么瘦小……”

听完了妇人的话，楚玥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她！是她给阿楠的那些钱害死了阿楠……！

她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一瞬间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觉得阿楠身上的血污刺眼极了，无不昭示着她的罪行。

凌烨也看向了楚玥宁，楚玥宁给阿楠钱的事宋时在他回来后就告诉他了，当时宋时还羡慕那小女孩，抱怨自己怎么没有碰到过像楚玥宁这样人美心善的人。现在他看着楚玥宁煞白的脸色，只觉得心疼极了。

楚玥宁给阿楠钱是想帮她，可这却成了阿楠的催命符，而她的好心也成了杀死阿楠的最致命一刀，她怎么能不内疚？

——

屋外。

“大哥。”宋时看向凌烨，脸上没有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想去就去吧。”凌烨对他说，他知道宋时要干什么，阿楠和宋时很像，但阿楠没有宋时这么幸运，早早就摆脱了折磨。

“我不会杀他的。”宋时认真说道，他与那赌鬼无冤无仇，不杀他是原则，但他打算把那赌鬼扔到赌场门口，那里肯定有不少追债的人，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凌烨看着宋时的背影叹了口气，宋时平常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最嫉恶如仇，如今他去找那赌鬼，既是给阿楠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凌烨转身进了主屋，床榻边，楚玥宁无声拧着帕子，铜盆中的水已经被染成淡红色，楚玥宁拿着洗净的帕子，细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