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谋

这里二夫人和大夫人回到大夫人房中。

屏退丫鬟，屋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大夫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老货，手里有钱不拿出来便罢了，如今好容易给那小扫把星找个肯出大价钱的，她偏要横挡竖拦，就这么见不得咱们好么？”

二夫人叹口气道：“也不过仗着她那几个愚孝的儿子还肯听她的罢了。”

提起此话，大夫人便恨得牙根痒痒。

她也曾和大老爷抱怨家里日子入不敷出。

家中那几个田庄连年欠收。

几个商铺倒是赚钱，只可惜那是柳卿卿娘的陪嫁，一直是老太太经管着。

其实，这几个商铺当初还不是花甄府公中的银子置办的？

如今姑娘不在了，铺子自然是要收回公中的，哪里有给他柳家留下的道理？

奈何老太太不讲道理，死把着那几个铺子不肯放手，说要给柳卿卿做陪嫁。

这叫人话吗？他l柳家嫁女儿，怎么就得甄家出嫁妆呢？

就算是要甄家给嫁妆，可到底不是甄家女孩儿。给上几千银子也就够了，怎么能给那么赚钱的铺子？

她也曾和大老爷抱怨过两次家道艰难。

头一次，大老爷沉默片刻，叹息道：“不曾想家中竟然艰难至此，母亲跟着我们受苦了！”

叹息完他便去找两个兄弟。

回来之后，便对大太太说道：“我们三个商量过了，家中无论怎样艰难，也不可委屈了母亲。你是长媳，更是要凡事为家族着想。这样，你和二太太三太太每人房里裁去四个丫鬟，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也少用几个。你们三个再均出点月钱来，给老太太养一班小戏子，也算你们儿媳尽的孝心了。”

第二次她委婉地提起老太太手里柳卿卿母亲的陪嫁铺子。

大老爷又去找弟弟们商量。

回来之后对大太太说：“母亲经管这么多铺子确实辛苦，我们自娶亲之后，月俸银子便是自己拿着。而我们兄弟吃喝用度人情往来都是拿公中银子。这便如同我们非但没有奉养母亲，反倒是母亲辛苦养这一大家子人。我们兄弟商量过了，我们的俸禄便拿出来，另设个小厨房给母亲。”

经此两回，大太太便再不敢和大老爷说什么了。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再说点什么，这兄弟几个便会给老太太盖个园子让她游玩。

二夫人虽然也是心有怨恨，到底不敢张口就骂，只是道：“如今你屋里的仕玉和我屋里的仕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柳丫头的聘礼拿不到，拿什么给他们兄弟议亲？”

大夫人咬牙道：“你当我不急？那老货虽说明里是把家交给我掌管，可也就是几个亏损的铺子和田庄，这些年，为着老爷们不觉得委屈了他们老娘，我倒暗地里不知填补上多少。如今我手上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这个月的月钱都开不出来了。”

当初柳卿卿的爹娘倒是留下不少银子，可当年为着甄妃封妃明里暗里打点，那些银子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这些年家里为着三位老爷的仕途，又要维持甄妃在宫里的地位，银子自然是流水一样的花出去。

当初花柳家的银子还不觉得怎么，可如今用着自家银子才觉出真是肉疼啊。

二夫人这里暗道：“还不是你不知足？女儿封妃还不够，还想做贵妃。这几年平白搭进去不少银子，每年光送进宫里打点皇上身边的太监银子，都够两个孩子娶上个三五次亲的了。如今银子没少用，甄妃那里却日渐失宠，皇上几个月不临幸她也是常事儿。”

她也只是心里抱怨，她也清楚，甄家的荣辱全在甄妃身上。没了这个依靠，她们甄府会被那些个世家吃地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今的皇上子嗣单薄，只六皇子一个儿子，六皇子偏偏自幼体弱多病，太医说他不能劳思过度。

如此孱弱，实在是不能立为太子，皇上便在大臣的建议下，广纳后宫。

以至于皇上目前有一个皇贵妃，一个贵妃，四个妃子，美人和才人就更多了。

虽如此，可这些年出生的公主有十几个，皇子却是一个没有。

甄妃如果能为皇上诞下皇子，她自己位晋贵妃不说，孩子还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

“今日进宫，见娘娘气色不是很好啊。”二夫人叹道：“也不知道仕玉在寺里为娘娘祈福这一个月来，抄写了几部经书。我听人说，要抄写够一百部才显心诚。”

提到仕玉，大夫人面露欣慰：“我家仕玉只要不在柳丫头面前，就是个最听话的。他不但给娘娘抄写了一百部，更是不眠不休，为家中每位长辈都抄写了十部呢。”

“还是仕玉有心了。”二夫人道。

“那是自然，仕玉出生，天降异象，这孩子注定不凡。他与娘娘，一个宫里，一个宫外，就是我甄家崛起的希望。”大夫人对自己这一儿一女还是非常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