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茶叶生意

徐曼丽转过来身子，婉转地问道：“唉——，那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你的徐小莉？”

杨健响亮地回答：“我爱，非常爱，只要找到她，哪怕她缺胳膊、少腿的都爱。好好地爱一辈子。了却我的心愿。”

徐曼丽心潮起伏，全身不住地颤抖，她颤巍巍地说道：“假如她缺胳膊、少腿，或者变坏了呢？”

杨健的眼眶里分明含着亮晶晶的泪水，将欲喷涌而出，说道：“只要可怜的、孤单的她来到我的身边，我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能够相知相守一辈子，我哪怕失去生命。”

徐曼丽沉思了一下，和声细语地说道：“你起来。”她俯身搀扶他起来，俯在他耳边说道：“是你对她的爱感动了我。这是我代表你的徐小莉搀扶你起来，不代表我徐曼丽接受了你的求爱，你让我明白了你对我的感觉，但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多半是一种思念、同情和对儿童时期的美好留恋。”

杨健用手抚摩着双膝，哀哀地说道：“曼丽，我是那么的爱你，真心诚意地爱你……”

徐曼丽把双手掩住耳朵，尖声叫道：“爱你的小莉去。”

杨健重重地颓然地跌坐在圆背沙发里，手背不停地轻捶着沮丧耷拉的额头。

徐曼丽侧转身体，面对着红白双色的窗帘，一次次悄然拭去脸上的泪水，来不及拭去的泪水，无声地落在衣服上、地板上。

过了一会，徐曼丽给自己和杨健各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里安静地喝完这杯茶，用平静地语调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高考结束了，徐曼丽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学期结束，回到过去的老同学身边。

几名读不上大学的同学集资开了一家茶叶店，位置就在岳王庙边上，短短半年，在他们身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穷困、前途的迷茫，生意给了他们朝气和活力，经营初期的成功让他们尝到了创业的甜头。徐曼丽感到大学生的荣耀感在他们面前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要好的同学告诉她，在城站，他们打算再开一家茶叶店，搞起连锁经营，如果你也想参加，可以投资进来，投资费三千块人民币。

她不免动心了，回家与爸爸谈，爸爸还是不同意，教训她说：“你读好你的书，还没有到赚钱的时候。”徐曼丽闷闷不乐地在家中待了几天，打算去徐州的姑妈家想办法。继母瞒着爸爸偷偷给了她三千元钱，徐曼丽如愿成为了茶叶店的小股东。

又是半年过去了，徐曼丽从每月一封的来往信件中，知道茶叶店的生意并不理想，三千元钱投进去，看不到一分的利润回报，总在亏损。徐曼丽总是在内心劝慰自己，在信中劝慰同学们，开店是要慢慢烂出来的，到了明年春天，新茶上市，旅游旺季的时候，生意就好了，一切损失就扳回来了。徐曼丽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同学们会合伙欺骗一个在上海上大学的老同学，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回到杭州的第二天，她找到城站路上一个偏僻的狭小的店面，当起了她的董事加雇员的促销工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天的生意特别好，到了晚上，盘存下来，一天的营业额竟然有四千多块。徐曼丽心中有一丝疑惑，照这么算来，这个店会没有利润吗？

对于她的疑问，陆柏军——班上最差的同学解释说：“你这么漂亮的人在柜台前一站，人家冲着你的容貌就来买茶叶了，嘻嘻——。”说完，他往柜台上啪地一声扔出账本，说道：“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查账吗。”接着便用杭州土话数落起徐曼丽来，徐曼丽如何受得了这般奚落，但是缺少证据又怎么能发作，她只好压住怒气，一边注意收集证据。

一天，这位同学派她和她最要好的女同学去一家单位推销茶叶，徐曼丽问她：“都整整一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利润吗？”紧接着就干脆地直接点明，严厉地道：“你们串通好了欺骗我，是吗？”她的目光如炬，声色逼人，酒窝掀起浪涛，令人不寒而栗。

那同学毕竟年轻，亦或有情有谊，吞吞吐吐地说道：“分是分了两次，上下半年各三千，由于你不在店里，他们不会给你工资和利润的，已经这样统一过口径，你能看到的是本交给工商的假账，我劝你，明天退掉三千元千算了，这一点钱他们总不会赖账的。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讲的。”

徐曼丽现在总算清楚了，什么同学，人等到钻进钱眼里面，什么缺德的事都干得出来。不由寒眉倒竖，诅咒着骂道：“奶奶的，欺负我，没那么便宜。”好同学又再三相劝她，并许诺还她一个公道。

她们来到了一家宾馆，一位干练、精明的女经理与她们谈了生意，由于开价比别人低许多，又知道女经理与徐曼丽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生意很快就定下来了，明天送货过来。

徐曼丽她们兴冲冲地赶到店里，为一笔数目不小的生意成功而高兴。装货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同学居然把劣质茶叶冒充好茶，徐曼丽本来对他有一肚子的气，就与他激烈地冲突起来，她把一袋袋假货从包装纸板箱里边扔了出来，嘴里带着刺，骂道：“你老是欺骗，欺骗，还想骗人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