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幻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颗星星零星地冒出头，皎洁的月亮爬上树梢。

“还没回来？”

叶识君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一点点变暗的院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自从今早柳月一声不吭地离开后，就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想起柳月走之前，眼眸里流转的神色，叶识君一时间怀疑，是否是她太过于冷漠，与平日的表现不同，让柳月察觉到了。

想到这里，叶识君缓缓下了床，走到了院子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院中却比屋里明亮许多。

许是因为月光，叶识君这样想着，抬头看着月亮。

一阵风吹过，院中梨树的叶子摩挲出悦耳的声音，白色的梨花落了满地。

一片洁白的花瓣，落在了叶识君眼前，她伸出手接住了那片花瓣。

太突然了，来到这个幻境真是太突然了，她竟然没有原身的任何记忆，比起这个，还出现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甚至连她都要忘却的人…..

想起平日里，怯怯懦懦却一直固执地和她搭话的柳月，叶识君将手里地花瓣吹到了地上。

梨花落了满地，像是下了一层薄薄的雪，叶识君盯着一片白的梨花，几千年前的一段记忆，涌上心头，心中被不易察觉的柔然填满。

叶识君突然增添了就留在这个幻境的想法，许是这个想法太过于恐怖，叶识君摇了摇脑袋，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心也在一瞬间回归了平静。

想什么呢，她是仙者，不该被这些七情六欲控制。

叶识君这样想着，周身的氛围，随即恢复冷淡，她开始思索起自己该如何破了这幻境呢。

她想起圣光中那人人像的话，不由得暗自揣测，难道是要让她在这个幻境里找到自己缺失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叶识君有些疑惑，她到底缺些什么呢？仙界的典籍里可没有说，成神要具备什么…

叶识君的心思很乱，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缺些什么，她一直都很完美，从凡胎一跃成仙不说，她还亲手压制了妖界，换了三界太平，哪一项不算得上重大功德，她为何不能成神？

难道是品行？可她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仙，她都有着良好的品德，做人的记忆太过短暂，她有些记不清，但她十分明确，自己在做仙时，可谓是完美仙者。

在别的仙者，为爱恨情仇焦虑时，她在平定妖界，在别的仙者呼呼大睡逍遥仙界时，她在认真修炼，她是仙界当之无愧的仙者榜样，心怀天下、不沾染半分情爱、为仙谦虚谨慎，任何一处都在证明她最适合成神。

可，那人说，她还不够格。

想到这里，叶识君低着头，眼皮轻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到底差些什么呢？

“吱”

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打断了叶识君的思考，她立即侧身藏入门后的黑暗中，屏息观察院子内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唯一的声响，只有梨树的“哗哗”树叶声。

似乎没有危险，叶识君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

院内空无一人，没有危险，也没有柳月的身影，叶识君皱了皱眉，向门口走去。

刚才的声音不是幻听，叶识君确信。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叶识君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道路。

空无一人，叶识君猛地将门打开，向外走了两步。

无人的路上，只有些许月光洒在地上。

许是风吹的。

叶识君这般想着，转身向屋内走去。

可是刚转过身，叶识君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离门不远的围墙上，一个瘦小的身影倚在上面。

这人头发乱糟糟地，身上原本完好的衣服也变成几缕碎布，堪堪掩住身体。

仅一眼，叶识君的瞳孔就猛地紧缩，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饶是知晓这一切都是幻境，但看到奄奄一息的柳月，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紧。

面前的景象，和记忆里的画面太过相似，叶识君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进了肉里，短暂的痛意使她清醒过来。

对，对，这一切都是那人像制造的幻境，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叶识君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走到柳月面前蹲了下来。

“柳月。”

叶识君轻声唤道。

面前的人气息十分微弱，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柳月的脸颊。

叶识君僵着手将柳月脸颊上碍眼的头发拨开，赫然跃入眼的是脸颊上红肿的痕迹，看到柳月红肿的脸，她的心似乎有了动摇。

有怒气在缓缓上升，只不过叶识君一直压抑着自己，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都是幻觉。

对，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