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诘问

听到元衡的话，我逐渐冷静下来。刚刚因惊讶所带来的不宁挥之一空，转而是片刻沉浸的思考。

的确，以如今目前的情况来看，应当没有人与我有什么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深仇大恨。

原书中并未有过的追杀缘由，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云骁？

就算他心中不喜自己，甚至可以谈得上是厌恶，但也应当不会有什么致自己于死地的理由。

首先，他对自己的情感只有厌恶，若谈仇恨，倒是不太可能，不至于致自己于死地。况且，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便也意味着云骁将失去沈家背地里的支持。

前世的云骁哪怕是对沈家动手，也是在自己太子之位已稳固后，才开始逐步瓦解沈相在朝堂之中的势力。

顾婉柔？

虽说她的确是有致自己于死地上理由不错，但现在的顾婉柔不过是个罪臣之女，父亲早已流放至边疆，她就算想对自己的动手，也无能为力。

再说，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团体，哪是一个闺阁女子能请得动的？

想到最后，我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淡然道：“妾身不知。”

见我困惑，元衡继续补充道：“我来的路上，还有些别的发现。”

“那些黑衣杀手就算被活捉，也会立刻服毒自尽，不留活口，可见，他们应当不是被雇佣办事，而是某人暗地里豢养的暗卫组织。”

“暗卫？”这还是我头一次在这个世界中听到暗卫这一组织的存在。

“虽说无论西秦大燕，皇亲贵胄们私下为了夺权或保证个人安危等原因，私下豢养暗卫，此事我见怪不怪，”元衡面带思考，缓言道，“但今日这些追杀王妃的杀手，不仅武艺高强，颇有组织纪律，甚至在被人活拿之后，也说服毒便服毒，没有片刻犹豫，可见其忠心不一般。”

“可以说，能养得起这群人的，定不是个等闲之辈。”元衡说到此处，抬眸看向我，似是在等我的答复。

我思忖片刻，又道：“别的不谈，光就那群人的纪律性，恐怕连军队中的士兵也难以匹敌，照此情形来看，我觉得，能够豢养这帮组织的人，恐怕曾用过统帅军队的经验，就算没有，也一定和军中人物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元衡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与齐王妃这般的聪明人说话，我真是轻松不少。”

“我的想法与王妃一致，能暗中操控这帮杀手的人，其统帅能力绝对不差，无论是由他本人指引，还是其借刀杀人，都能说明，”元衡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余光扫向我的脸庞，“这个人的身份背景，是我与王妃都无法匹敌的存在。”

虽说元衡的看法大致在我预料之内，可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令我有些郁郁寡欢。

明知自己被人有意无意中追杀，可非但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还拿他毫无办法，实在是令我郁闷至极。

元衡似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他眉眼中的凝思舒缓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轻声宽慰道：“王妃不必多心，那幕后之人费了如此这般功夫，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想必而后便要休整好一番时日，王妃日后的生活怕是能安定许多。”

“况且，当今圣上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如今这人刚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公然掳走你们这尊贵女眷，恐怕圣上会为此大发雷霆，甚至不用王妃亲自动手，圣上也会让刑部以及大理寺那些人查个水落石出。”

元衡所言所语如沐春风般缓解了我此刻焦虑的心情，的确，如今刚出汴京，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用自己动手，皇帝朝臣也会用尽全力将此事调查清楚。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束白光照在我的脸上，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元衡见我被白光照得眯了眯眼，不由得低笑了几声，眉峰轻挑，叫人移不开目光：“与王妃闲话事宜，竟未察觉时间流逝，没想到，已经天亮了。”

我迎着元衡那含着些许笑意的眼底，缓而道：“看来，今夜世子特意为妾身让房，一番好意，终究还是落空了。”

“倒也无妨，”日出霞光照在元衡琥珀色的清浅瞳仁上，显得他那张脸更是俊美到不似常人，宛若传说中引诱路人的蛇妖，“能与王妃共赏日出之景，我已相当满意。”

听闻元衡的话，我才抬头打量起眼前的霞光万道。

朝阳从眼前的绵延青山中刚刚露出，片刻间白光便散落林间万丈，旭日东升，晨光熹微，东曦即驾，蔚为壮观。

方才夜间匆忙赶路，并未有时机好好欣赏林中景色，如今才在晨光的映射下好好观望这青山绿水一番。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我从前怎从未发现，这日出之景，是如此的光辉灿烂。”我被眼前这般熠熠生辉的景象惊叹至无言，缓了许久，才得出这般赞叹。

元衡倒是见怪不怪，他从前常年奔波，经常天不亮便要早起，这般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