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都做不好呢
到了第八天,岑清书终于能下床走动走动,到底他是还年轻,恢复能力不错,又有一只尽职尽责的忠犬保姆照顾,再有一个星期差不多也没事了,就是偶尔的疼痛比较尴尬。
岑清书扶着腰慢慢挪到厨房,透过微磨砂玻璃的隔门,正好能看见忙碌的高大身影。
楚朝衍正如这几天来一样,在厨房给他做营养餐。
他在外头静静望着,目光中的背影比五六年前那个张狂的少年要更坚实挺拔,气息也更加成熟内敛,那一套有条不紊的动作像是勾勒什么艺术品,让岑清书不由得晃了一下神,一个久远到几乎模糊的画面。
小少年眉宇桀骜,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坐在一架钢琴的前面信手弹奏,明明是给台下评委表演的参赛选手,却看起来像是睥睨苍生的帝王,五官出挑明艳,可绝不会让人错认性别,仿佛权杖上夺目的魔石,怎么会有人生来就那么耀眼呢。
“肖如昭你能不能别打扰了。”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透过门,传进岑清书的耳朵。
岑清书一愣,回神,这才看到楚朝衍此时脖子夹着手机在跟谁说话,记起为了不打扰自己休息,楚朝衍十分强势地把他的手机拿走了。
“……不是肖如昭……你谁?找他干什么?”楚朝衍眉头微皱,声音警惕。
岑清书心里忽然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伯……伯母?噢,这样啊,我我是……”
“朝衍!给我吧……”
楚朝衍话没说完,突然进来的岑清书直接打断,把电话拿在了自己手里,几步走到厨房外头。
他面无表情,楚朝衍看不出什么,却以为岑清书是不想让母亲知道和自己的关系,心里不太舒服。
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继续看着锅里的饭菜,只是心思根本没在锅里,眼睛忍不住瞥向外面拿着电话的高挑身影。
“嗯,我生病了,嗯。”
“他……我室友,不熟,你有事就快说吧。”
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室友”两个字一出,楚朝衍脸色一黑。
“……如意姐?”
不知道电话那头换了谁,周身气质冷硬的男人瞬间如暖水注冰河,声音都软了几分,不用看岑清书的脸都知道该是怎么一副小意温柔、让人移不开眼的样子。
这人的的社交圈子向来简单干净,他都能把那几个猴儿的名字背出来,可这个人他却是第一次听说,看起来还挺要好?
脑海中亮起红灯警报,楚朝衍眉头微皱不做声,把“如意姐”这个称呼记下了。
“对不起,我……”
还没等楚朝衍再暗探敌情,岑清书叹着气去了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楚朝衍立刻不再伪装,轻脚大步地挪到卧室门,耳朵贴着,可门的质量确实好,连个音节都听不见。
“该死的。”隔着门实在听不出来什么,楚朝衍脸色难看,怕岑清书发现,只得又轻手轻脚地回到厨房做饭,可一颗心却都被卧室里的“如意姐”给牵走了,直到传来一阵糊味儿,他才慌忙转过身把变成“焦糖”鸡翅的可乐鸡翅倒出来。
手忙脚乱一阵,终于安定下来,黑糊糊的锅惨不忍睹的添上了一层水。
楚朝衍两手撑着灶台,回神,看着盘子里半黑不焦的鸡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刚才的所作所为就像怕丈夫出轨的妻子,神经质,疑神疑鬼。
而且他现在没工作,在这圈子也得暂时避避风头,家里开销全是岑清书的工作,他得靠对方养着,结果却连一盘鸡翅都烧不好?
岑清书对自己,到底是图什么呢?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就因为他的长相,能忍受他的脾气,能忍受他现在的无能,能忍受他的妒忌吗?
楚朝衍关掉火,鬼使神差一样地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
里面的男人仿佛从动漫里走出来的,骨架修长,体态挺拔贵气,可一向俊朗张扬的眉目里却向下坠着不安和担忧。
这样的自己,岑清书喜欢,可又能喜欢多长呢?他会一直喜欢,不变心吗?
在之前,楚朝衍就知道岑清书是个很受欢迎的男人。
有一回岑清书公司里的小实习生,是个在念大四的小女生,家境殷实,给岑清书买了好几千的肩颈按摩仪,有意表白,他知道了直接花五十多万买了个全自动按摩椅,让岑清书把对方的东西退回去。
事实上岑清书也并没有收。
可现在呢?要是有个有权有钱的人追求岑清书,像曾经的自己那样,他还会为了自己一直不动心吗?
“朝朝?你怎么在卫生间?”
男人清朗的声线将楚朝衍的思绪扯了回来,看到男人一双水黑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他三两步走过去把人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