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清殊的死讯

钢琴送到了裴问音家里，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弹着钢琴试着音。高昂激悦的钢琴曲在公寓里响彻。

外面下着大雨，瓢泼大雨，雷鸣闪电轰着。阴沉的天，将整个世界都给染上了一抹阴郁的灰色。

晚上，不知道怎么的，越想越心悸，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心跳的很快。

修长瘦弱的身影站在飘窗前，望着玻璃上的雨滴。

雨势很大，霓虹的灯光。

雨中的一辆奔驰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径直地向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撞去，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劳斯莱斯被撞得几乎不完整了，而且是向着宋清殊坐的右侧相碰。

宋清殊还没抬头，就忽然感到一阵猛撞，随后流着的鲜血和碎掉的车窗玻璃，窗外的冷雨都打在他身上。肩上的血流得很快，他阖上了沉重的眼

等裴问音想起来找宋清殊时打电话，是一个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少爷，出了车祸在抢救”又有另一个人回着。

裴问音忘了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那边哭天抢地的反应在手机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大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心脏被人捏着。

也没回话，拿着一件衣服和雨伞就往外跑去。

她赶向医院的时候，一个气质高贵的妇人 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她看着他们的悲痛神情。

夜里，她浑身都被淋透了，冲过来的时候很急，下了车，伞就被人撞掉了。顾不得捡伞，就冲上了抢救室。

她苍白的脸，空洞无神的眼。她在抢救室外站着，背影有些孤单，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下去，脑子里只剩一片嗡嗡声。

宛如针扎，宛如刀割的心脏像在刑场一般被凌迟着。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滚烫的泪落在脸上。觉得骨血好像都被碾压一样。

抢救室的灯灭了下来，他父母栽在地上，他母亲抱头痛哭着，哀嚎着“小言，怎么会这样啊，我的儿子！”

男人脸上微显悲痛，抚着他母亲的背，六神无主的站在原地。他笔直的背弯了下去，这对夫妻相偎在一起哭着。

裴问音没有说一句话，眼睛就像失焦了一样。静静地站着，轻垂的眼，很痛，很刺。

空洞，冰冷，宛若冰霜一样，让人不可靠近。惨白如纸一样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湿湿的头发和满是泪水与雨水混杂着的脸庞。

她再也感觉不到一点情绪，只有麻木。每个感官都各自痛着各自的，大脑没有任何想法。她微闭着眼，喜欢是你的谎言吗？情书是你的遗物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淡淡的叹息了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

看着他父母颤着手签下的死亡通知单，她就在不远处看着。

灰冷的医院长廊，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裴问音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很乱。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如坠冰窟一般，全身都被冻上。

没有人来跟裴问音说话，她的感官，已经随着宋清殊死亡的消息一起死亡。

全身都被冻僵了，耳边都是耳鸣声，淋湿的身体感觉不到自己泪水的烫。她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可是脑子里有着无数的嘶吼声，她想要歇斯底里的喊出来，想哭着喊宋清殊。

窗外的白色的闪电轰的一声，使人不禁胆颤。

暗处，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落寞的神色是那么的痛苦。 “走吧”对身边的人轻轻说着。飞机离开了R城，飞往了国外。

比裴问音的钢琴曲更先来的，是宋清殊的死讯。

闪电好像想要把天空劈成两半，一切都那么可怕，黑夜里，少年的死亡通知单笼罩了她，像一把刀一样架在她头上。

愈合的疤痕再次裂开，春天抽出新芽的树，被闪电劈焦。

她仿若一副躯体一样，轻飘飘的。嘶哑的嗓子，红肿的眼，苍白的脸色。这一切她都无法控制，由着身体该怎样怎样。

她身躯长立，没有任何温度和知觉。头很昏沉，胃很恶心，耳鸣眩晕。眼泪夺眶而出，无力的手垂着。

一切都那么突然。

宋清殊的死讯整个R城都知道了，第二天，各大头条头版媒体争相报道。宋氏少爷雨夜出车祸死亡。

那时才知道，玉溪书院和江筠小区并不顺路。

宋氏夫妇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简单的办了宋清殊的后事，葬礼那天，下着雨，一片黑压压的黑衣服。她打开手机，看着他们的合照，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了，什么都变了。她还是自己一个人。

她把白菊花放在他冰冷的墓前时，想起他们一起看过的栀子。

她把伞放下，回眸看着他的墓。她仰头看着天空，一滴冰凉的雨正中她眸中。踉跄的步子走两步就回头看看身后。

她清冷的脸上不再有什么情绪 ，眉眼冰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