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金瞳盛泪

这是彻底缓过来了，乌玉叹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你小子真让人操心！得了，好好睡一觉，起来去鬼市上吃顿好的！”

蜚廉点点头，早就挡不住沉重的眼皮，阖眸沉沉睡去。

乌玉站起身摔到司阴怀里，只露出的半只眼眸锁住嵇康道：“安排住处，我要睡觉。”

“是！”

...

女魔头近些年被司阴宠得身娇肉贵，从小伴随的年关大劫也很久没渡过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当然了幽冥没啥太阳，三足金乌不愿意来幽冥上班，从早到晚都是差不多的亮度。

整个幽冥的光都是北阴用法术从各界折来的，明暗多少有些变化。

乌玉住了许多年，一睁眼就知道时辰，懒懒的爬起来伸个懒腰，翻身撞上司阴的胸膛。

“没睡吗？”

司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淡淡道：“味道不好睡不着。”

乌玉笑道：“我身上不也沾着呢。”

“那不一样。”

摸摸自己固执的剑，乌玉半撑起来身子，她住的是嵇康的偏殿，许是嵇康吩咐过，神识之内连个鬼影都没有，也方便了她掏嵇康的小金库，冥界什么都收，不过还是本界流通的刀币最值钱。

说好了要去鬼市大吃大喝，乌玉心里也惦记着呢。

先去查看了蜚廉的状况，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上古神龙的灵丹不是一般东西，肉身和魂魄肉眼可见的融合，乌玉去的时候就跟没出过问题一样了，贴合后正滋补着他受创的魂魄。

见他没有大碍，乌玉手一挥，出发。

鬼市什么都卖，冥界术法人间的吃喝，就连神界的兵器都有，要说乌玉记忆最深刻的，还得是老鬼们费尽心机偷来忘川水，用人界刚刚盛开的玫瑰花，取天地精华酿造的美酒，和人间的有极大不同。

酒的名字叫“便忘了”。

暂且不提味道，光是名字就讨人喜欢，更别说顺着咽喉下去甜美和滚烫并存，让姜献沉迷了好些时候。

酒液直达胃里，又好像没到胃里，到的是此生前世。

其中美妙和吃了坏蘑菇差不多，喝的太多甚至会产生幻觉，这不，酒还没过三旬，屏翳竟然喝多了。

汶㱚第一次听说屏翳的名字，不是因为雨神有多厉害，而是他千杯不醉。

此间屏翳竟依靠在黄梨木的椅子里，神情萎靡。

背后的仕女图挂的高些，侍女各个脸上带着笑容，显得高高大大的。

屏翳端起杯来，又站起身，隔着宽大的桌子探身与乌玉碰杯。

“轩辕献，我还是恨你。”

一句话桌上除了不明就里的小宝，全都怒目而视。

“但我又杀不得你，囚入我控在崆峒镜里威力无穷的水牢，还是安然出来，最后竟然夺了所有权。”屏翳叹口气道：“我是真的佩服的，我打不过你。”

乌玉挑眉看他“这事儿你万年前不就知道了。”

屏翳仰头笑，又垂下来，活像是笑自己，半晌他好似笃定道：“你害死了蚩尤。”

乌玉难得正色，指尖把玩的酒杯也放在桌上。

话题跑偏，气氛急转直下，形夭拍桌而起“你放肆！”

司阴单手揽着乌玉肩头，闭目养神。

乌玉笑道：“形夭？无妨。”

形夭舌尖抵在后槽牙，真想要一板斧轮死他，顺了两口气平静下来，安分坐在她身边。

“屏翳，你一直想知道真相，是吗？为此困顿了八千多年。”

屏翳闭眼，也不隐瞒点头称是。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从我那日伤了你和蜚廉。”

从来这兄弟两人都非常配合自己，布风施雨都按照先前约定点到为止，唯独那日以后再看向她的目光淬着毒。

提起往事，屏翳冷了脸。

他从小到大只有蜚廉陪在身边，永远都忘不掉破烂的翅膀漏洞中，看到兄弟一分为二的身体。

乌玉接着道：“我告诉我你为什么，因为那日我与轩辕帝起了嫌隙，背后受击控不住已起的攻势。”

屏翳瞳孔收缩。

他猛然记起那日，高高悬在天上的轩辕献踉跄一下，自己本就多疑，一直怀疑着敌方阵营来谈和的轩辕献，当时没有当回事。

“我带回蜚廉医治，只因为伤势惨重才不得以和蜚廉约定，不许透露我任何颓势，蜚廉是个很守约的人，他从未跟别人提起，就连你也不曾。”

蜚廉咬紧下唇道：“对不起，但我不能说。轩辕帝的追杀如影随形，光是我养伤期间就有几次，我不能看她就此丧命。”

他受够了那样的阿献去拼命，总是在想，如果不给他尾巴塑身，总会比现在好过一些。

处理完屋外的那些，阿献嘴角总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