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冬夜的疤痕

人们的衣物也着了火。

男孩瞪大了双眼，看着着了火的骚乱的人群一动不动，男孩的祖父母边哭泣边拉着男孩往窗户靠近。

“唰”的一声纱窗被拉开，接着便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男孩的祖父母将衣物一件件脱下，将衣物系在一起，但也只能将男孩送到三层。

男孩爷爷抹掉孙子的眼泪，让男孩送了出去，大火蔓延过来。

男孩的祖父母来不及攀上窗台，火焰便将他们环绕。

“爷爷和奶奶的星星，要好好活下去。”

可能是怕吓到自己的孙儿，他们笑着摆了摆手，以此算作告别。

“爷爷！奶奶！”男孩眼泪止不住的流。

消防队终于到了，高压水枪不断向这座已经成为许多人“墓地”的八层小楼冲水，火势终于由不断转小，归于平静。

这栋楼的幸存者，不到五人。

警戒线被拉了起来，周围有不少新闻记者，他们都抢着想第一个将此事报道，毕竟这么大的火灾，在这几年都是罕见的。

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警察拦着这群人。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围观群众渐渐散去，清晨的安静在这里变成了死寂。

大雪仍然在下，风也很大，无人发现在这栋楼的背面有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双臂抱膝，将头埋在自己胸口，坐在花坛中，无声的哭泣。

是那个四层东户人家的孩子，他当时一时手滑，没能抓紧打结的衣物，掉了下来。

掉下来时，刚好高压水枪开始运作，楼周围的花坛被打湿。

因为是花坛，所以有常青丛做缓冲，擦伤不可避免，但泥土软且是后背着地，所以人才没事。

许久，男孩抬起稚嫩的脸庞，左手手腕扭曲着，他用右手将眼泪擦干。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周围环境空旷，且空无一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在了。

外公外婆也在自己出生前就去世了。

家在哪里？

他应该去哪？

这里真的好冷，伤口好疼。

……

“阳阳，你和爸爸一起下楼帮妈妈买瓶白酒，这鱼腥味太重了。”厨房中传来女人闷闷的声音。

“你说‘妈妈，你就不要折腾了，厨房都快被你炸掉啦！’”卧室里，男人坐在书桌边侧头轻声对自己的儿子说。

“妈妈，爸爸说你就不要折腾了，厨房都快被你炸掉啦！”小孩把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哎呀呀。”男人笑了起来，作势要捂儿子的嘴，男孩笑着躲开。

“李云峰！你工作就好好工作，不要带坏阳阳。”厨房里走出个貌美妇人。

女人走到卧室门口，倚着门框笑骂。

被叫大名的男人立马要站起来，结果被椅子腿绊了一下，膝盖撞上书桌。

男人抚着被撞得膝盖，笑着转身站起来道:“李云峰到，保证好好工作，绝不带坏咱们阳阳。”

男孩放下铅笔，有样学样也转过身站起来道:“阳阳到，保证不跟爸爸学坏。”

男孩的举动逗笑了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