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影像

也只是弱者，那些更加伟岸的身影看自己的眼神，如同“自己”看那道只有脚趾高的弱小身影那般，充满悲伤与怜悯。

为什么还要战斗！

“轰！”

剧烈的光在天空炸开，冲破了云层，横扫飞在空中的所有生灵，把它们统统摁在大地上。

散开的云层后，一张无情的脸正注视着行星上的一切生灵，它的浩瀚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脸缓缓贴近，它看到了无数长相相似的同族，露出了一个，即便甘问也能感受到的表情，残忍的笑容。

记忆在恐惧中消散。

甘问久久回味着，他能回想起事情的经过，以及影像中无处不在的各种情绪，但是每一道身影的长相，体型，统统消失，似乎是有意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物，全部剔除，只保留纯粹的记忆以及情感。

或许是因为正处于纯粹的思维状态，甘问没有受到情绪影响，他简单梳理一番刚浏览过的三道记忆。

在无数岁月之前，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曾发生一场覆盖整个文明的屠杀，敌人正是昔日的同族，还有那个站在行星之外，宇宙之中的浩瀚身影，它或许就是一切的源头。

正想触碰更多黑影团，甘问却重新感受到身体，意识回归，他睁开双眼，僵硬的肌肉，如同生锈的关节，使得他险些控制不住身形。

他踉跄着双手撑住沉重的躯壳，迅速适应着。

电梯门打开，两名空降兵一前一后走到甘问身侧。

“长官！有什么问题吗！”

缓过来的甘问慢慢直起腰，摇了摇头，问道：“外面怎么样，救援来了吗？”

“一分钟前我们观察到地表发生剧烈爆炸，我们立即联系了你，但没有收到你的回复，所以......”

“我没事，这里暂时安全，我们先上去。”

回首看着空荡荡的挖掘现场，黑影被自己吞噬一空，只留下仍在散发莹莹白光的遗骸。

甘问在空降兵转身之后，迅速捡起掉在身侧的一小块约摸有成年人拇指大的骨质，小心塞进腿部护甲的损毁处，夹在脚趾之间。

若无其事地上了电梯，语气随意地道：“重伤那位兄弟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来，就是疼得直叫唤。”

甘问欣慰地点着头：“能叫唤就证明死不了。”

再次见到爱表演的中年负责人，这会儿他倒是显得很正常，看来在离开黑影的影响后，普通人也能很快恢复，至于有没有后遗症，甘问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护盾发生器重新充能展开，甘问在超凝合金大门打开的一瞬，迅速开火击杀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小虫子，墨绿色浆液喷洒得到处都是。

这次，挤在通道的虫子很少，而且很快被消灭干净。

通道口外，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