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车前

姜余只当他说笑，毕竟同年兵一块待了五年的感情可不是假的，他连汤带水捞了一大碗饺子坐在他班里的饭桌上，坐在他平时吃饭的位置，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谁规定的，班长副班长非得坐在正南方，害我这几年吃饭看个电视都费劲，不过坐久了换位置怎么着都不得劲，最后一顿了就这么着吧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旁边的小屉里边是专门给维族士兵准备的素菜饺子，听说是昨天晚上炊事班连夜包的，味道还不错，和姜余外出的时候下馆子吃的差不多， 听说食堂里还有专门给干部做菜的小灶，但姜余经常排长一块儿吃饭，倒也没见到他多什么菜，也许是级别不够吧。

吃罢饭，姜余叫着几个吃完的退伍老兵整好队列往回走，路上看到队列里一个上等兵吊儿郎当的叼着苹果边走边吃，突然想到以前新兵连他班长跟他讲的一个脑筋急转弯，姜余也不知道这算是一个笑话还是脑筋急转弯，他对着步子就这么跟老兵们讲了起来：“嘿， 那个吃东西的，收起来回宿舍再吃，我跟你们讲个笑话嗷，说咱大院里两只羊和一只狼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还剩几只羊”，“还剩个锤子噢，那不一只都没得咯，那羊碰到狼还能有的跑嘛”家在宜宾的阿杰笑着答道，“错，还剩两只”姜余笑着说道，“为啥”“因为啊，在部队，队列里不允许吃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道你听到没有，班长在点你呢”，大家伙笑着奚落那个不守规矩的老兵，“啷个嘛，班长这都马上走了还守着这些个规矩呢”阿道涨红着脸冲姜余问道，“弟兄们，退伍不褪色可不是句笑话昂，只要还穿着这身军装，还没出这个大院，咱们就还是中国军人的一员，就算回家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你也永远比老百姓多一份当兵的意志”，“班长还是班长啊，卸了衔觉悟还是这么高”“那可不，咱们这还有的学呢”姜余听着他们的话，心里边得意地笑了，真以为这几年兵白当的啊。

待到进了宿舍，姜余看着班里的其他同志都回来了，他看着在打扫卫生的阿伟问道：“咋样啊，伟，我这马上都要走了，你这次三公里及格没有啊”“及格了，及格了班长，我这总分总算是脱贫了，班长，粟轩士官这次可威风了，他跑了全中队第一，军体五项总成绩队长亲自给他算的，突破了特三，说是过两个月就可以去参加上级安排的等级评定了，可惜班长你看不到了”说着说着，阿伟表情愈发难过起来，“你他娘的把泪憋回去，老子只是退伍又不是埋土里边去了，大清早的，搞的这么不吉利·，什么叫我看不到，那特娘的到时候打视频的时候给我看看不就行了吗，我退伍了手机不用上交了，你们啥时候想我了，发手机打视频联系我不就得了,你得加油啊伟，及格只是小小的起点，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我知道的班长，我会努力的”“好好加油，迷茫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找找初心哈哈哈，毕竟你们这批是我上山带的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新兵”“明白，班长”，姜余说罢便回头把自己摆在床头的黑包提到宿舍外边的墙角，将桌子上带着光荣俩字的大红花别在了自己的夏常服左上衣口袋处，“阿伟，阿伟把我那个之前买的别针拿一个过来，狗日的司务长，就知道买些破烂货，这花咋个都别不牢啊”他用别针把花弄好之后，又走到军容镜前照了照，把自己的大檐帽正了正，自我欣赏了一番后，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给家乡的女朋友发了过去，“帅不帅，下午四点到站昂，记得带束花来接我噢”，没收到回复，姜余把手机揣进兜里，“才六点多，肯定还睡着吧”他想。

“嘟嘟嘟，所有人员，戴帽子扎腰带，退伍人员带行李，楼下集合”，集合的哨音响起，阿伟和粟轩帮姜余提着行李往下边走去，“退伍老兵带行李站第一列，其余人员打乱编制，从左至右，由高到低依次排序”，随着队长一声令下，部队急忙动了起来，“留队人员取鼓取镲，退伍人员听口令，包置地，向后转，兄弟们，咱们最后一次为退伍的兄弟们敲一段战鼓，听我口令，开始”“咚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噼里啪啦的一段演奏后，中队长下了解散的口令，大家冲上来拥抱着这些即将离开的兄弟们。

日日夜夜同吃同住同训练，部队的磨练早已经将这些五湖四海的汉子们 紧紧捆在了一起，他们的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战友情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些不善言辞的汉子们红着眼眶，互相用力捶打着，用部队独特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情感。

“狗轩，你特娘的又浑水摸鱼啊，这都几年了 ，这么点谱子还没记住，真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姜余看着他当老兵时带的第一个新兵笑骂着，“听阿伟说你这次终于突破了特三，不错嘛，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年底比武立个三等功，你老兵脸上也有光”，粟轩看着他红着眼眶道：“呜呜呜，老兵，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会给你争光的，你好好的退什么伍啊，呜呜呜呜呜”,“哭你个蛋，大老爷们心理防线这么低，别嚎了，想我了多打几个电话给我比什么都强，我走了，你多盯着点阿伟训练，别好不容易及格了没几天又掉回去了，那我真的是走也走的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