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揭穿

距离祭祀河神，还剩一天。

见其余人离开，孟泽掀开帘布走进了屋子里。

此时的屋子比起上回到来已经变得杂乱无章，杯子，碗筷都被摔在地上。

地板中央坐着低头散发的大娘，双目涣散，嘴里念叨着宝鸡，原本梳理整齐的银丝此时披下死死遮住右半张脸。

孟泽连忙走过去扶起大娘。

王迎春一见孟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大娘，您慢慢说。”

大娘在床上坐好后，孟泽递来一杯热水。。

王迎春接过喝了口，情绪才有所缓和。

孟泽见大娘右边头发挡住了视线，伸手把银丝往后捋。

捋开后露出的大片紫色给孟泽惊呆了，头发底下的脸已经肿成紫色，像凸起的脓包一样，只是轻轻触碰大娘就疼得要命。

疼的整个五官缩到一起。

孟泽一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刚起身打算去要个说法，衣角却被后面的人拉住。

“没有用的，这是河神的旨意。”

“河神？就是你们祭祀的河神？”

王迎春点了点头，再次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婴儿床。

“这个祭祀说是祝福，其实是对我们的诅咒。”

对于这个庇佑他们的河神他们是又爱又惧，他们村子里每次祭祀都要准备一个孩子沉入河底作为河神的后代。

每次祭祀完后，干旱在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找上门来，庄稼也是次次丰收，长此以往大家也默认了这个方式。

只是苦了那些献出孩子的家庭，也有过反抗的，但是这种偏僻地区属于三不管地带，搭配纸人一起沉底，不会引人注目，反抗的都被村长带人摆平了。

“今年本来轮不到宝鸡的，但村里人员流失的太厉害，只剩下我怀里的这个。”

说完又看向宝鸡躺过的婴儿床，此时只剩下一个被撕破的毛绒玩具静静躺着。

这不是妥妥的迷信，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一场普通祭祀，原来是披着血色外衣的杀人仪式。

“那你可以带着孩子不要回村呀。”

孟泽想着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后悔了，这真是一个蠢问题。

“我们祖祖辈辈在这个土地，更何况我大儿子在医院里，我掏不出钱，药费还要他们帮忙垫着。”

“我们都讲究一物换一物，他们说不给小儿子就断了大儿子的药。”

孟泽沉默了，他发现完全没有办法对这里的习俗和认知指指点点，那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大家基本默认的流程。

他只能默默推开房门。

……

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神的存在，但在人们的认知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

顺着门口的河流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河神庙前，脚一崴跌进了内堂。

被邀请的术士正跪在神像前朗诵诗文，四周板凳上坐着村民们。

其中还有不久走出大娘家的袁家三人。

“我愿意把全身心都奉献给河神”

“河神庇我无灾，我让河神不绝后。”

“河神诞子，干旱诞死”

下面齐刷刷地朗诵着这荒诞的句子。

朗诵结束后术士开始表演。一个剑指，原本置于神像面前的蜡烛就开始摇曳，再一指摆放在面前的黄纸燃烧起来。

孟泽站起来扶着柱子冷冷看着这一切，直到正中间的术士把襁褓婴儿接到手中放到面前的棺材板里终于忍不住。

跑到大堂中间一脚踢向中间的术士。

对于孟泽的出现，众人皆是大惊。

袁新虎直接一拍椅子起身准备按住冲上来的孟泽。

作为村长，袁新虎也懂几分武技，双手化爪往孟泽肩上抓。

孟泽一个下肩扭开了抓来的手掌，飞起一脚正中靶心，踹的术士踉跄中把孩子摔了出去。

孩子在半空中哇哇啼哭，众人顾不上孟泽连忙在起身准备接住这最重要的祭品。

但起身的人们都没有接住孩子。

倒是被凳子上的袁岚侠接住了。

袁岚侠接住孩子时嘴巴张成o型，自己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表情，不过马上合嘴轻轻地安抚起哭闹的孩子。

孟泽冲着台下大声喊道。

“哪有什么河神，他也不会法术。”

但，台下没人回应，大家都呆呆的看着他。

以为是大家不信，孟泽上前一脚踢倒了烛台和摆放黄纸的桌子。

烛台翻到后露出了明显的点火装置。

孟泽转身一脚往道士手上踩去。

道士也不是傻子，连忙伸手去抓踢来的脚。

第一脚被挡住了，第二脚又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