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春
于是我们慢慢地绕到了大人们的身后,我表姐拿出来了她昨天买的鞭炮,红色的小小的,圆柱形的小鞭炮,乍一看如此小巧,看着还怪可爱的。
表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拿的打火机,一下点燃了那个小小的炮,那条引线带着闪烁的火光迅速往旁边飞去,不多时,那边就响起来了“嘭”的一声。
我和表姐低声欢呼着,连大人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我们连忙解释说没什么。随即我注意到了表姐的目光。
“啊?”我听到了表姐的主意,心里有些发慌。
“这样不太好吧应该?”
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带来恶劣的结果。
表姐连忙拉着我又放慢了速度,直到大人们走出了好远,只能看到一点点身影的时候。
表姐拉着我来到了路旁。
这里果然如表姐所说的都是杂草,全部都泛着黄色,更重要是这些草表面都是干燥而泛黄的。
我眼睛一直盯着表姐的手看,只见她拿出了另外的一个炮,是五颜六色的那种。在她点火之前,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小心询问:“真的没事吗?真的不会把干草都点燃吗。”
表姐无语地看着我:“就这么点火,怎么可能烧的起来哦。”
行行行,我就看着她操作,把炮扔进了路旁的杂草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在杂草的间隙里,我似乎看到了火星子,一时万分紧张,但是再后来我才发现我紧张过头了,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转头看向表姐,后者笑得一脸“灿烂”:“我就说没事吧?”
“你好胆小,跟着我看我玩。”她眼里充斥着不屑。
我没敢再说话。
我和表姐落在后面,沿着白色的公路,又越过了一条小路,但是等到我们到达时候,还是迟了,我们隔着一条沟壑,看着远处腾升而起的白色烟雾,下一秒,鞭炮的声音意料之中地钻进了我的耳朵,有些刺耳。
我和表姐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我们就这么错过了一次祭祖,表姐及时拉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继续前进:“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就好了。”
于是一场充满着期待的好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我们的回程还是一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后,可是就我而言,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我们放了鞭炮,至少我和表姐最后还是快乐的。
表姐朝着我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老土屋。
这时屋里正飘着食物的香气,飘得老远,我在大门对面的竹林就闻到了。
这香气一直同鞭炮一般热闹,直到春节过去,直到元宵过去,一直的味道昭示着这个快乐的年,团圆与喜庆共同在的年。
直到年味几乎散尽,亲戚都回了家,这时的老土屋里这才显出一种熟悉感来,可是这时的外公又一次病倒了。
我其实不知道外公为什么病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焦灼,每天忙忙碌碌,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偶尔和表姐讨论,她也只是说外公好像有肺病,至于这是什么,我们却不得而知,每每这时,她总会拉着我往角落走,盯着我的眼睛小声叮嘱:“嘘,不要到处声张,也不要跟大人们说。”
我后怕地点着头。
外公的身体向来是个禁忌一般的存在。
妹妹一天天长大,取名字却成了难题,最后是病重的外公取的。
天色渐晚,外面却急匆匆在日光的末尾来了个人,听说是外公的旧识,他带来了一包话梅糖,酸酸甜甜的味道,我和表姐似乎要争个高下一般,抢着去给卧病的外公端水洗脸洗脚,表姐力气比我大,一脸得意地站在了外公的床边。
那天那个黑暗的卧房里有好多人,都在依稀谈论着什么话题,我 一脸惊诧地看着她,气得牙痒痒。
外公看着表姐称赞道:“真乖。”
在我的眼里外公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不怎么发火,也不怎么会骂人,只是一直慈祥地看着时间流逝,看着世间万物生长凋亡,仿佛一切皆是寻常。
我觉得不甘心,在一旁看着觉得很难过。
外公注意到了我,招手让我上前,我慢吞吞走上踏板,他手里突然抓了把话梅糖,塞到了我手里,嘴里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悠远:“你也乖。”
我错愕地看着他,心里格外高兴,拿着糖跑了出去,却记得当时他给我妹妹正好取了个名字“滕似星”,很好听。
……
春天在万物的复苏之中缓缓到来,春天的雨水也难得变少了,日子平静地顺着命运的年轮划过,仿佛安宁岁月下的那些波涛汹涌不复存在一般。
好不容易一个艳阳天,外公似乎身体好多了,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一张躺椅,勾勒出了一幅岁月的画卷。
那天周末,我放假来着,我和表姐在上面看了会儿电视,她提议要不要出去玩,我满心期待地往楼下跑,也不怕那张挂在墙壁上面的黑色图像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