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颓势

“妈妈，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可以不？”我妈在边上看着我，手里抱着我妹妹，伸手来牵住我的手，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问我原因，只是沉默着将我带到了房门外。

……

我在这边没有睡熟，始终觉得有些不安，一直也能睡着，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耳边传来妹妹的鼾声，我却一直没睡着，索性睁开眼睛看，床对着的墙上有着一小面窗户，此时从那里面透出来些光，那窗户的玻璃还是老式的蓝色玻璃，透进来的夜色也在朦胧之间变作了蓝色。

外面还是很黑的天，我感觉月亮可能都已经没有了，星星可能也已经睡了，毕竟我感觉已经很久了，它们应该也熬不住了吧。心里这么想着，头脑不断在进行着想象，不知不觉间，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我仍旧是半醒着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认床的缘故，我一直维持在这个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外面的灯还是那种老式的拉线灯，连灯泡都还是黄色的，着黄色的灯光顺着门缝突然倾泄进了我妈的房间，带着的，是门外刻意压低但还是格外明显的动静。

惊慌似乎也在不断地蔓延着，空气之中都是压低的声音。我在睡梦之中感觉到了我妈坐了起来。

妹妹似乎在这种惊慌之中嘟哝着问了一句：“妈妈，怎么了？”

听不真切，此时的妹妹说话还不算和清楚，也或许是因为被外面的动静所掩盖，因此我听不清楚，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妈低声安抚了我妹妹几句：“没事，你接着睡。”

说着就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很疑惑，平时我妈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平时动作都是温和缓慢轻柔的，怎么在这时候突然之间就变了，我想清醒过来，可是刚才明明无比清醒的脑子，突然之间却怎么也不能够将注意力集中起来，我费尽所有力气也没能够完全睁开我的眼睛，只好将卡在喉咙里面的疑问废力吐出：“妈妈，怎么了？”

“没事，你别出去看！”

话音未落，我妈整个人就闪进了那道黄色的惊慌的光之中，随及那扇门被紧紧关上，外面的黄色灯光，一点都没有再透过来。

我心里想的是，既然我妈说没事，应该就是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心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外面隐隐约约还是能够传来说话声，听起来有些嘈杂，但是我终于还是沉沉地睡过去了。

“牟！”恍惚间，在我的意识真的完全消散之前，我似乎又听到了一声牛叫，可是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叫呢？

因为我妈的房间是离猪圈最近的了，所以那一声听起来尤其真切，我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我妈那天晚上是不是还回来过，只是沉在黑暗之中，任凭意识逐渐模糊。

第二天很早，我是被外面的嘈杂吵醒的，好奇怪，昨天晚上明明也是这样的声音，为什么这时候我醒了，我抬眼朝着窗外望去，仍旧是朦胧的蓝色，但是应该要天亮了，外面的蓝色光透出些亮来。

我在模糊之中向床上看去，没看见我妈妈，可能是我起的过于早了。

“妈妈！”

我终于在等待之中忍不住叫我妈的名字，我有些害怕，没有人理我。

房间门被“刺啦”一声推开，我连忙看过去，是我妈，我顿时放下心来。外面透进来的灯光终于不再是纯的黄色了，还掺杂着一点点的白，可能天要亮了吧，我能确定的是，今天的太阳肯定还没有升起来。

我妈震惊地看着我，随即走过来帮我穿衣服：“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离你上学还有好长时间。”

我看着我妈红肿的眼睛有些诧异，我妈从来没有这么过，至少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于是我问起了昨晚朦胧之间的事情：“妈妈，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妈沉默了一瞬间，随即帮我把衣服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嘴里缓缓地吐出来了几个字：“你外公走了？”

“啊？外公走哪里去了？”

我下意识问道，我妈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将我抱到床下，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我对我妈的行为很不理解，甚至还觉得有些生气，她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刚弯腰把鞋穿好，就见表姐的头轻轻探进了房间，把我吓了一跳。

随即我大声问到：“你这是干什么？”

“嘘！”

表姐轻轻踮着脚尖走进来：“你小声一点！”

她将食指抵在嘴唇上面，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背，随即我见她将手指向了床的方向，哦，我明白了。

“你外公去世了……”

表姐这才缓缓地，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方才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什么意思，刚才我妈说外公走了的时候，我心里是疑惑的，却泛起了一丝不安，总感觉我即将知道什么东西一般，徐莫年这么一说，我这才明白，顿时心里泛起一丝难过，我好像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但是还不算明白，我不理解，感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