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

王氏被眼前的一切骇到，震惊的大睁着双眼，阿满喷洒出的血溅了她满脸，有几滴甚至入了她的眼，伴着不自觉的泪一起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痕迹。

宋父也一脸惊骇，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姐！”

流朱再也顾不上臀背之痛，可双腿却软的不成样子，她只能爬到阿满身旁，想要抱起阿满却只是徒劳，她太小了，比她的小姐还小。

宋世尧终于不再无动于衷，颤着声音大吼一声“快叫大夫来，快！”

他有些腿抖的往前几步跪倒在阿满另一侧，想去扶起她，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就连王氏晕死过去，他此刻也顾不上了，阿满的血几乎溅上了他们所有人的脸，他的面中零星几点，好多的血都在他的父亲，母亲脸上。

“阿满、阿、阿满。”

阿满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她不听也不看宋家任何一人，只奋力看着流朱“流、流朱”

流朱握上阿满的手，泪水糊住她的双眼，阿满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小姐，我在，小姐。”

“不哭，不哭了，你出府去，回、回家吧，去找、去找娘。”

阿满口中吐着血，颈上也不住的流着，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别在宋府、别在……”

血流的太多，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说不出一句话了，一双眼看着流朱，久久不闭。

流朱泣不成声，呜咽着点头，侧耳到阿满嘴边。

“回家吧，回家——”

“小姐！小姐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终于到了，其实他已经很快了，可是阿满那一刀太过果断狠厉，伤口太深了，连大夫都被吓到了。

他只能对着宋家人摇摇头，太晚了，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是无能为力的。

宋德章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愣的盯着地上的血，却一瞬都不敢看向小女儿的脸。

刚把王氏抱回去又快速赶回来的宋世远，此刻也是站在门口，看着大夫摇了摇头，他的嘴唇抖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只是严厉了一些，可那也是想教会她所有，他们明明只是想让她如京中贵女一般，只是想改掉她在北地沾染的习气。

纵使是严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宋瑶早就腿软跌坐在地上，堂堂宋府嫡长女，此刻听了大夫的话也失了仪态，挣扎向着阿满爬过去。

她的婢女净芳，甚至连拉都拉不起她。

宋瑶爬到阿满身旁，宋世尧挡在阿满面前，她颤着声音说“兄长、兄长，不会的，不会的，兄长——”

她的话说不出口，大哭起来。

宋世尧跌在地上，宋瑶看见阿满脖颈上深可见骨的刀痕，哭声梗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模糊的眼中似乎看见了刚见到阿满时候的样子。

那般的可爱，虽长在北地，却养的一点也不比京中长起来的世家小姐们差。

她的妹妹一开始还生疏，又怯怯的叫着她姐姐，明明那个时候她那么喜欢这个妹妹，明明小妹比她龙凤一胎的兄长还跟她像，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对她视而不见了？

流朱的泪流不出来了，她哭的头也痛，身上受伤的地方也痛，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脱力倒在了阿满身旁。

“小姐……”

她手里还握着阿满的手，她要带小姐回北地，要带小姐回家的。

宋府大门紧闭，宋德章告了假，院内各处挂上了白幡，通身墨黑的灵柩停在堂中，满府上下，死一般的沉寂。

王氏昏迷许久终于醒了过来，她双眼直愣的看着床顶，一旁的宋卿卿看她醒了，连忙说“娘，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王氏听见声音，微侧脸颊看着宋卿卿，好一阵，后者都有些头皮发麻了，才听见她说了一句。

“阿满呢？阿满怎么不在？”

宋卿卿哑然，垂下了眼。

王氏见她不说话，又转了回去，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起身下床。

宋卿卿赶忙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阿满还发着烧呢，我要去看她。”

“娘！”

宋卿卿一直拉着她，王氏被拽着，推搡几下，王氏气劲上来，一把甩开了宋卿卿。

“啊！”她的腰磕在了床边。

王氏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宋卿卿忍着痛起身，吩咐婢女赶紧去追，堂中还停着阿满的灵柩，要是王氏看见不知道会怎样。

王氏的奶嬷嬷林氏一直跟着她，但到底是一把年纪了，等她赶上王氏，王氏已经看见了满园的白，还有那漆黑的棺木。

她呆滞在原地，看着那棺木，一动不动，林嬷嬷扶上王氏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