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苦夏（三）

“完全之龙！”白想轻声念道。

巨龙浮现，“坏孩子”不管怎样奋力地抓绕，都无法伤及白想分毫。

发丝也在手中汇聚，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子。白想用力一挥，把身下的墙壁都砸个粉碎。

砖块迸裂，粉尘飞扬，但是凭借着“完全之龙”的防护，他不可能受任何伤。

白想站起身来，手里拎着那个抓挠自己的“坏孩子”。

“呜呜呜…”这东西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它一边哭一边摆着手，似乎在哀求白想放过它。

不对，是在哀求我身后的东西。

白想转过身来，盯着背后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老师。”他轻轻说。

准确地说，是他的教导主任，今天中午在讲台上训斥他的人。那个面色阴沉得可怕的家伙脖子上盘踞着一条吐着信子的白蛇，虎视眈眈地看着白想。

“没用的东西。”他骂了一句，说的应该是“坏孩子”。

“怎么会是您…”白想觉得自己的声带在颤抖。

“对我是坏人这件事…很难以置信吗？你们这帮学生私底下不就天天叫我‘老畜牲’来着？”教导主任阴沉地笑笑，仿佛自己在说一个冷笑话。

“那是他们…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白想道。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那只是因为白想和同学们格格不入，没能找到机会和他们一起辱骂这个该死的教导主任。

可能大多数学校都这样吧，有一个苍老严厉到可怕的教导主任，是每一个学生的梦魇，比任何的怪谈和鬼故事加在一起更加吓人。

如果这个教导主任自己也是鬼故事的一部分呢？

“你也是…怨念饲者…对吧？”

“是。”教导主任很轻松地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你手上拎着的那个鬼婴，就是我养的怨念。”

“那个学长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要这样做？”

“每天都要努力隐瞒自己怨念饲者的身份，我已经很累了。”教导主任抚摸着白蛇的脑袋，后者却不知为何瞪起了眼睛，似乎表现得很愤怒。

“…”白想相当无语，不知道如何回应。

教导主任看到白想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你看上去也不是非常生气嘛！

“我只是不太容易激动。”白想解释说。

但是教导主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地解读起来：“说明你和我一样，也根本不在乎那群草芥般的生命吧？”

“…”

“我们是怨念饲者！更强大的那一方！为什么我们要屈从于那群弱小的人类？每天伪装自己的身份唯唯诺诺地苟活？”

“只有您是在伪装身份…”白想小声地提醒说。

“咳…咳…他们毕竟人比较多，而且还有战斗所这个让人蛋疼的机构撑腰，我们还是只能认怂。”

“那也不是你装作普通人，还联合他们一起孤立我的理由…”白想委屈地说。

等等，我不是要指责他杀死自己学生的兽行吗，怎么话题被他绕开了？

“总而言之，不能正大光明地与普通人为敌，但是偶尔杀一两个作为消遣，也并不为过吧？”

“我觉得还是蛮过分的。”

完全之龙的效果此时消失了，不过教导主任并没有为此做出攻击的动作，因此白想也没有反应。

教导主任摇摇头，似乎对白想的冥顽不灵感到无力：“那群人天天欺负你，孤立你，对吧？”

他继续说：“压根没有把你当同伴看，是吧？我也是怨念饲者，当然能理解你的感受，那群家伙必须付出代价…”

白想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并不关心…我和我的怨念同伴们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非要等他们把枪管架到你头上了，你才会想到反抗？”教导主任上前，揪住白想的衣领。

白想一把甩开教导主任的手，后者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你！”

“我…我想说…对不起哈。”白想笑笑，更多是因为忌惮那条白蛇。

教导主任爬起来，抖抖身上的灰：“所以，你不同意我的看法？”

毕竟是教导主任，就是有礼貌。要是换成其他什么人，估计就打起来了…白想苦笑地想。

“我认同。”白想轻声说道。

“我一直很看好你…果然没看错！”教导主任拍一拍肩上的白蛇，那条蛇的眼珠一转，泛起诡异的绿光…”

“那是一只很稀有的怨念，应该？”白想从没见过。

“活人改的，是有些少见。”教导主任道，漫不经心。

白想瞪大了眼睛，可是教导主任明显没有进一步解释下去的想法，他只是笑着转过身去，背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