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机灵

刘丹卸了头上的珠钗，将头发拆开重新绾成一个简单的宫女式发髻，后沿着小路一路摸黑行走，终于到了武陵台，却发现武林台的仓库还是高高的挂着锁。

卫军并未有许多人踏入金雀园，也并未撬开这储存粮食的地方，想必是不知道这里，或是忙着其他的事情……

刘丹曾听宫人说起过卫国的军队，据说他们兵强马壮，且作战勇猛，一路南下，虽有少量败绩，但却从不颓废。

这般厉害的军队纪律是否严明，不欺男霸女，刘丹不知道，她也不敢往深处想。

皇宫被破，宫里的宫人们都如鸟兽散。

有胆大的，想法子笼络士兵在宫破之前就逃出了皇宫，有聪明的提前便知道哪儿有通往外面的小路或狗洞，也有胆小的，躲在皇宫无人知晓的犄角旮旯里。

宫内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卫铧救了一天一夜的火，连带着身边的近卫都一起跟着饿肚子救火。

到了早上，身旁没有传膳的宫人，问了身边那灵活知变通的侍人，知道膳房在何处后他自己带着人便直接去了。

宫内此刻人荒马乱，膳房的庖厨不知所踪。

膳房里也乱糟糟的，碗筷以及各种调料，各种食材，都乱七糟八地堆在灶上和地上。

许多食物没有烹饪，都无法食用，可充饥的，只有馒头饼，胡饼，还有一些冷了的粟粥和豆粥。

几个近卫拿了麻袋，装满几袋子馒头饼和胡饼，准备出去到宫中分给其他士兵们。

卫铧也不嫌弃厨房的脏乱，脱了盔甲，随意在灶上拿了几个馒头饼，便坐在膳房门口的台阶上吃了起来。

馒头饼里是冷了的猪肉馅，虽然已经冰凉但是这肉馅调的极其美味。

肉馅勾起了卫铧的馋欲。

他瞥了眼膳房角落里兽禽的肉块，又看了一眼都是灰烬的灶，站起身，拎了块角落里的牛肉啪一下丢到灶台上，又拎了把趁手的菜刀，哐哐两声把牛肉剁成了大方块。

最后弯腰用火镰刮过火石，点了柴木，举着弯弯的铁刀挂着牛肉在火上烤。

刘丹一路沿着小路，重新入了宫城，好不容易避着人到了膳房的宫殿，远远瞧见几个蛮兵手持刀剑，拎着几个大麻袋，不知说着些什么，边说边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终于等到路上没有人的时候，刘丹悄摸着跨入了宫门，隔着几道小门，却瞧见膳房门口有一男子坐在台阶上，正在火上烤着肉。

男人的脸看不太清，乌黑一片，想是今日宫中的大火给熏的。

刘丹并未立刻进去，悄悄在远处的小门旁观察了许久，发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啃着馒头饼，等待肉烤熟后，草草地洒了佐料，大口大口地生啃了起来。

吃相潦草，动作粗鲁，再配上他那满脸的乌黑和乱糟糟的束发，看起来很是毛头毛脑。

刘丹默默地看着他生啃完大块的肉，又从膳房里捞出块不知道是何种动物的腿，再次将它插到弯刀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膳房没有后门，只能从这正门进入，等了许久，刘丹都快在小门旁睡着了，才终于等到他吃完站起了身。

见他要走，刘丹直起身子轻轻敲了敲自己快要蹲麻的腿脚。

当刘丹再往里看去的时候，发现他并未离开，反而飞速地跳跃似的进了厨房。

刘丹不明所以，又等了一小会儿，才见他从里面出来离开。

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刘丹再也等不及了，趁着附近什么人也没有，快速地一路冲了进去。

门口只剩下一堆还未燃尽的灰烬，膳房里有些凌乱。

刘丹在众多的食物中挑了两碗勉强可以入口的豆粥，可豆粥又冷又涩，无法入口，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又大又硬的胡饼。

她刚往自己的袖子里面塞了两个胡饼，忽然感觉背后似有阴影笼罩。

露在外面的脖子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脊背一点点爬了上来。

刘丹僵住，一点点回头看去。

只见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魁梧雄壮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影。

那张乌黑的面上，不知是不是面容被烟熏得过黑的原因，一双浓黑的眸子显得极其的亮，炯炯有神。

刚刚离开的人又去而复返。

刘丹手中的胡饼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卫铧:“你是何人？”

刘丹只觉得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了，哆哆嗦嗦跪了下来。“奴婢，奴婢是永乐宫的宫女。”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刘丹才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你莫怕。我是永康帝的近卫，到这边来讨口饭吃。”

刘丹心中有一点微颤，缓缓抬头看去，只见他唇角勾起，微微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配上黝黑的脸庞，看起来很是憨厚。

永康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