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攻城（上）

太阳初升，乌云消散，缭绕在战场之上的迷雾也随之褪去。

“嗡~~~”一阵嘹亮悠扬的号角声中，沉寂数日的女真大军终于有了动作。

经过连日打造，各种简单的攻城工具也发放到了负责攻城任务的女真士卒手中。倒不是兀颜亲王不想弄一些如投石车，弩车等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

一来他们此行所带着的魔蜥兽那庞大的体型便是最好的攻城器械。二来嘛，女真人本就不擅长攻城，就这些简单的器械还是在俘虏了刘生他们之后由其提出制造的。而且刘生这个军师在儒学之上的造诣本来就不高，对于军中器械的制造就更是一窍不通了！所以也就只能打造一些类似于云梯之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攻城工具。

古战场上，位于女真围城大军与雁门关城墙中间的位置。负责看守流民的女真士卒在听到号角声后，便将手中持着的马鞭朝着身前跪伏在地的流民身上奋力抽去。

“啪！”皮鞭抽打在一个个流民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其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抽的血肉模糊。

“啊！”“呜呜...”吃痛之余，伴随着阵阵惨呼哀嚎之声，数之不清的流民被分成两个批次当做牲口一般驱赶着率先冲向雁门关城门的位置。而紧随流民身后的则是一个个手中举着木制盾牌，肩上扛着攻城云梯的女真士卒。

这些流民也不知晓他们的冲击会给守城的军队带来多大的麻烦，他们只知道唯有全力向前奔去才不会挨鞭子，才有一丝活命的可能！倘若是稍有落后的话，女真人紧随而来的鞭子随时可能会将他们给活活抽死。

城墙之上，燕二当家看着城下密密麻麻如蚂蚁般被驱赶而来的流民。一时压制不住心头怒火的他猛然一拳砸在了身前的墙砖之上。

在墙砖的“咔咔”皲裂声中，燕二当家怒斥道：“这帮天杀的女真蛮子！只会用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当幌子！当年李唐帝国就应该趁着国力最鼎盛时期将这群泯灭人性的东西都给屠戮干净！”

孙统领见状，在侧连忙轻声安慰：“二当家还请息怒！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些流民既然为了活命敢于前来袭扰城关，那便已然不能将其当做同胞来看待了。当务之急是要赶紧下达攻击命令。晚了的话，那帮蛮子可就顺着攻城云梯上来了！”

刘统领也接连在侧附和：“就是！要我说二当家就是太过于仁慈了。外敌当前，他们既然敢于任那帮女真蛮子驱使，那就是抱着我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的心思来的。咱们应该在城关之前划定雷池，敢越雷池者不论其身份到底是平民百姓还是流民细作，皆杀之！如此才能对其形成威慑。”

燕二当家闻听两位心腹下属的言论之后，也深知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当即高声下令：“所有守城将士听令！凡是接近城关百步之内者，杀无赦！”在其自身气血的加持下，声音在城墙之上悠然回荡，很快便传到了所有守城士兵的耳中。

而远传，在女真士卒挥动的皮鞭驱赶下，流民百姓大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着城关的方向疯狂逃窜。

三百步......

“我只是为了活命，不是我要帮助异族冲击城关的，别怪我！”

“好疼啊！我不想被活活抽死！我只想逃离这些恶魔。”

逃窜而去的流民之中，有一些明是非懂道理的百姓。他们也知道他们这样做是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想成为女真蛮子插向中原同胞的尖刀。可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楚以及身后传来的那令他们灵魂颤栗的皮鞭抽打声，让他们不得不加快了逃离的步子。

两百步......

“快停下！不要过来！反击啊！你们的敌人是后面那些蛮子，宁可死在同族之手都没有勇气反击吗？”

“一群懦夫，中原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城墙之上，守城士兵之中不乏有不愿背上屠戮同族骂名者，不由得在内心疯狂呼唤。他们寄希望于这些被当做牲口一般驱赶的同胞能够重新拾回血性，向身后朝他们挥鞭之人反抗。

倒不是说这些守城士兵的品格有多么的高尚。与之相反，这些人像杀良冒功、层层盘剥、恃强凌弱之类的事情平日里也没少做。只是如今向他们奔涌而来的流民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一旦出手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上峰的命令以及眼前的形势让还是让他们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弓箭上弦、火油上锅、滚石上悬所有守城器械皆蓄势待发。

一百步...

“放箭！”

伴随着刘统领一声令下，数之不清的箭矢带着呼啸声从城墙之上如雨幕一般朝着城下逃窜而来的流民百姓泼洒而去。

箭雨急飕飕地落向攻击范围之内手无寸铁的流民百姓，有的被箭矢穿过其胸腔栽倒在地，有的被箭矢从面门射入从后脑钻出当场殒命，有的则是直接箭矢被钉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霎时间，箭雨之下血流成河，惨呼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