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舞厅
婉儿将酸梅含在口中,一路上果然不再呕吐。南京至上海有八小时的车程,婉儿晕车,在车上滴水未进,子墨和家丁也只简单吃了些干粮。
火车行至上海站后,天已渐黑!子墨等人乘坐黄包车到达旅馆。
上海当时是英国的租界,也是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各类名流的聚集地。黄包车经过百乐门时,只听见里面歌舞升平,门口霓虹灯闪耀,贴着各类舞女的海报。不远处停了一排排黄包车!来福哪里见过这样的排场,不由得啧啧称赞。
到了旅馆,来福拉住另一位家丁,说道,“这比咱们京城的八大胡同可排场多了,你说是不是。”
这名家丁年纪稍长,约莫二十四五,名叫来财,较为稳重。来福和来财是同一年入府,他俩的名字都是叶家管家取的,寓意二人到来,福气财运也会随之而来。
来财正欲答话,忽听子墨问道,“你又在说什么呢?”
来福不敢欺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二少爷,我说这百乐门比咱们那里的八大胡同气派的多,你说是不是”
这时婉儿恰巧从后面走了过来,婉儿佯装不知,嘱咐道,大家今晚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罢,婉儿进了房间。
子墨气得紧握双拳,他愤愤地说道,
“你小子以后把嘴巴给闭上,再乱说话,马上让你收拾行李回家。”
子墨本就因为去过烟柳之地,名声不好,而化名叶天与婉儿相识,后阴差阳错婉儿嫁给了大哥。
事后他得知真相,悔恨不已,心想若不是年少轻狂,流连花丛,怎么失去婉儿。现在来福却在婉儿面前重提他旧事,他怎会不恼怒。
此次出行,自己为什么会带他出来。大哥说他处事圆滑,为人机敏,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想到这儿,子墨不禁有些懊悔。
来福见自己又惹二少爷生气,连忙说道,“小的知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子墨拂袖而去。
刚过戌时,子墨叫众人来大厅吃饭。他们居住的这家旅馆是由客栈改装而来,并不奢华。子墨为了办事方方便,是以选择较为偏僻的住所。
吃完饭,子墨令家丁守在房间门口,自己和婉儿在房间商量事宜。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婉儿和子墨走了出来。
子墨和婉儿令来福,来财跟随自己外出,另两名家丁留在旅馆,看守他们的钱财。
黄包车夫先将他们四人拉到一家成衣铺子,铺子正要打烊,见又来了四名客人,喜出望外,赶忙陪笑招呼。
四人换了一身行头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只见叶子墨身穿一套黑色西服,头戴黑色礼帽。脖子上打着一条花色领带,褐色的皮鞋擦的油光发亮。
婉儿身穿深红色修身旗袍,由于先前头发剪了,没有盘发,头戴欧洲复古纱帽,帽子的黑纱垂下,将婉儿的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婉儿的俏脸在黑纱中若隐若现,更显美艳,她脚蹬白色小靴,走起路来,身形婀娜,摇曳生姿。来福和来财也换了一身黑色的大襟褂子,布料柔软,质地光滑。
“去百乐门”子墨对车夫说道。
来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眼睛看了来财一眼。来财正忙着整理新衣衫,并未留意。
不久,百乐门就到了。子墨扶婉儿下车。四人走进百乐门,舞厅是依照英国的建筑设计的,高约9米,大门足足有四米多宽,门口的墙壁上都挂满了霓虹灯。
门口站了两位身穿洋服的外侍,子墨脱掉外套,递给外侍,外侍双手接过,微微欠身,说道“诸位里边请”
进到舞厅内,来福一下子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饶是婉儿性格沉稳,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大厅的中央设立了一个约一米高的圆形舞台,一位身着玫红色旗袍外披白狐裘肩的女子正站在舞台上轻吟低唱,她妆容艳丽,身形妖娆。
舞台周围坐着各种打扮的男士。有身穿长袍的复古文人,有身着中山装的学生,还有和子墨一样,一身洋服的世家公子。
舞女们或浓妆艳抹,半举着酒杯和客人们调笑。或半搂半抱在舞池中央缓缓起舞。
上海的开放和北京的保守真的有天壤之别。
子墨似乎对这些已司空见惯,他向来福来财交代,让二人在门口等候,自己和婉儿办完事情就会出来。
子墨挽起婉儿手臂,在舞池中跳起舞来。
婉儿上过新式学堂,会简单的舞蹈,子墨只见过别人跳舞,却不懂步伐,起舞时频频踩到婉儿的脚。
子墨在婉儿面前出丑,顿生小孩脾气,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说道“不跳了,有些累了!”
婉儿也顺势坐下,附和道,“我也累了,正想休息呢”
婉儿和子墨跳舞,是为了掩人耳目。没一会儿,一位深目高鼻的外国男子邀请婉儿跳舞,婉儿看了子墨一眼,子墨点头应允。
子墨怕老外对婉儿心生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