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晦气

会议结束，看了一眼在台上被众人簇拥包围着的颜一，那一刹那，叶鱼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穿得得体一点。

今天的她，就像是一个上课迟到的本科生，微微颔首，却不道一个歉。想到这，叶鱼背上包，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手机震了一下。叶鱼打开一看，是颜一给她发的消息：“等我一下。”

她回头看向台上，正好对上颜一的目光。叶鱼愣了一下，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

报告厅的旁边正好有个小卖部，等着无聊，叶鱼过去买了瓶汽水。挑了瓶玻璃罐汽水，撬开瓶盖，她往里面投了一根吸管，看着吸管在里面不上不下地漂浮，就如同此刻她的心。

今天风大，新校区又在城郊，还好叶鱼穿了件外套。喝着汽水，裹着外套，在小卖部门口来回踱步。一辆灰色比亚迪在她面前停下，副驾驶座位的车窗缓缓降下。叶鱼裹紧衣服，弯腰看看。

“上来吧！”颜一冲她说道。

叶鱼小跑过去，上车迅速关好车门，扣紧安全带。

颜一轻踩油门，车子向校门口开去，驶入车流中。舒适的密闭空间，淡淡的车载香薰，车内温暖的气流，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淡雅柔和。

叶鱼用余光偷偷看着身旁的人，明明刚刚还是那个遥不可及闪闪发光的人，现在就坐在她旁边。阳光在他脸上照出阴影，随着车流树影跳跃浮动。光影变幻，他的脸还是那么沉静，连带着车内的空气都静了下来。

叶鱼把头靠在座椅上，看了会外面的景色，觉得无聊，又闭上了眼睛。随着车子的轻微颠簸，神志也好似湖面上的小船，晃晃悠悠。

颜一伸出手，打开车载音响，温柔悠扬的女声流淌出来，叶鱼神志模糊中听到一句：“我走在山花海树间等待一个人。”

颜一看看叶鱼，没说什么。红灯倒计时逐渐下降，颜一又看了一眼叶鱼，眼底的光逐渐暗淡。叶鱼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就清醒了，她实在是不适应沉默的双人空间，尤其是这种在路口等红绿灯时的沉默，只好歪着头继续装睡。

一路上，叶鱼在装睡，颜一也一言不发。车子停在灰色大理石校门口，颜一开了锁，转头望向她：“我还有事，就不一起吃饭了。”

叶鱼看颜一的脸色不太好，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他不开心，也不敢问，“哦”了一声就开门下车了。

颜一看着她下车，眼神很奇怪。

难得周末还剩下一天，叶鱼被外面的电钻声吵醒了。魔鬼般的嗡鸣声冲脑子，那电钻不像在钻墙壁，而是顶着她的脑子在钻。加之今天又来姨妈，叶鱼在床上哀嚎，脚踢着床，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捂着肚子。

叶鱼暴怒而起，想去看看这破宿舍究竟是在作什么妖。走出宿舍，循声而去，楼道和走廊上在装监控，问了宿管阿姨，说是最近有学生反映丢东西，于是学校后勤部就安排人来装监控。

叶鱼回到宿舍，狠狠关上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躺回床上，拿起枕头，捂住耳朵，然而脆弱的棉花根本没用。

外面的电钻声愈发猛烈，叶鱼“艹”了一声，坐起来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感到无奈。

这种环境下也没法继续睡觉，叶鱼只能暗自安慰自己，生活就是充满了能量守恒，现在这么倒霉，饱受噪音打扰，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直到下午，叶鱼看了几集电视剧，又研究了昨天颜一的报告，外面的电钻声结束了，她却感到了焦虑。这种抓耳挠腮的感觉无比强烈。

天空中几片云携着月亮升到半空，叶鱼看了看手机，瘫在床上。

手机铃声猛然响起，叶鱼坐了起来，握着手机仔细看着，一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名字。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显示骚扰电话，叶鱼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静默了两秒，似是震惊她接通了电话。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小鱼，好久不见。”

叶鱼放下手机，挂断电话，把号码拉黑。真是晦气！

生活哪里充满着能量守恒，分明就是接踵而至的不幸，真是冷漠无情，根本不会同情我这个倒霉蛋。电话虽挂断了，那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短短六个字，勾起了四年前的回忆，像是一个黑洞，将人吸进过去。

四年前，刚来大学，叶鱼坐了三小时的飞机，又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来到大学门口。拖着行李箱，擦着汗，旁边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过。是18岁的林慕。

这一眼，让她心里小小震动了一下，不可否认，她确实是颜值主义者，看到面容姣好的人总会多看两眼。

高高的个子，清爽的短发，宽松的T恤，黑色直筒裤显得腿特长。竞选班委那天，他上去自信发言，整个人好似发着光。

叶鱼喜欢他，但又不敢表现得明显，每次有什么活动，总是有意无意靠近他，分小组时，也迅速在表格里填着跟他一组